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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卷明黄《地藏菩萨本愿经》摊在矮几上。旁置紫毫笔,墨是新磨的,乌黑浓稠。宣纸铺开,洁白刺目。
这非抄经,是更彻底的折辱。要求悬腕,以最细毫尖,在冰硬青石砖上临摹经字,跪姿端正,笔画精绝,力透于纸。稍有不稳,戒尺立至。老仆王嬷嬷带着另两个面目刻板的仆妇轮值监看,浑浊老眼如同探照灯,不放过腕间一丝颤。
宁徽手腕已不受控地痉挛,瘦削骨节似要折断。悬腕落笔,每一竖划下都如抽干全身力气,笔尖在冷硬砖面刮出刺耳吱嘎。汗珠沿苍白额角滚下,滑过干裂唇角,砸落冰砖,晕开暗渍。
监刑的王嬷嬷半阖眼坐着,手中捻动一串油亮楠木佛珠,哒…哒…哒…单调轻响,如同附骨之蛆,在死寂佛堂内钻进耳蜗,钻入神经,一刻不停侵蚀着紧绷的意志。
宁徽落下一笔竖,笔杆在颤抖指间猛地一滑!
啪!
毫无征兆,王嬷嬷捻动的佛珠骤停,眼皮未抬,臂动尺落!沉重的檀木戒尺挟着风声,精准狠辣抽打在宁徽悬空的后背上——正叠于昨日鞭痕旧伤之上!
皮开肉绽的剧痛如烈火燎灼神经!宁徽眼前一黑,喉间溢出痛苦闷哼,身体失控向前猛扑!手腕重重砸在铁硬的石砖上,砰地闷响!冷汗瞬间浸透里衣,虚脱的寒意从骨缝钻出。
戒!王嬷嬷声如锈钟,嘶哑沉闷,带着经年累月的麻木不仁,静心诚意,方见如来。心浮气躁,大忌!她浑浊眼珠瞥了下宁徽袖口渗出的一点暗红血迹,垂目,继续捻动那串冰冷佛珠。
哒…哒…哒…单调重启,敲打着每寸紧绷的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