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23/2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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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上,沈青禾羞涩的笑容,在血色中定格。
他沾满泥泞和血污的嘴角,极其微弱地、极其艰难地向上扯动了一下,似乎想回给她一个笑容,却终究凝固成了一个永恒的、带着无尽遗憾和眷恋的弧度。
眼皮沉重地合上。最后的意识里,是那片温暖的白光,和那个抱着孩子、沐浴在阳光中、对他微笑的身影。他终于……可以不再打扰她的新生了。
同一时刻,遥远的南方小城,阳光正好。县人民医院妇产科病房里,一片温馨祥和。
哇——！一声嘹亮清脆的婴儿啼哭,宣告着一个新生命的诞生。
产床上,沈青禾疲惫却满足地躺着,额发被汗水濡湿贴在脸颊,脸色虽然苍白,眼神却亮得惊人,充满了初为人母的温柔和一种历经劫难后的宁静力量。她微微侧过头,目光温柔地追随着护士手中那个被包裹在柔软襁褓里、正挥舞着小拳头、放声啼哭的、红扑扑的小家伙。
她的丈夫,周卫东——一个面容朴实坚毅、眼神沉稳可靠的退伍军人——正小心翼翼地接过护士递来的孩子。他动作有些笨拙,却充满了珍视,像个捧着稀世珍宝的孩子。他眼眶微红,激动地看着襁褓中那皱巴巴的小脸,又抬头看向沈青禾,声音带着哽咽的喜悦：青禾,你看……是个小子！眼睛像你,真亮！
沈青禾看着丈夫笨拙却满含爱意抱着孩子的模样,看着那个属于她和卫东、象征着真正新生和希望的小生命,唇边缓缓绽开一个无比温暖、无比释然的笑容。那笑容,如同冲破厚重阴霾的阳光,明媚而充满力量。
窗外的阳光透过洁净的玻璃窗,暖暖地洒进来,笼罩着这温馨的一家三口,将病房映照得一片光明。
过去的一切——冰冷的河水、刺骨的背叛、刻骨的恨意、锥心的悔悟——都如同被这温暖的阳光蒸发殆尽,消散在遥远而模糊的记忆尘埃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