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7/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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嗤——！
一声沉闷得令人牙酸的贯穿声响起,仿佛刺穿了世界的隔膜。鬼眼所有的挣扎、所有的光芒,在刹那间彻底凝固。猩红的瞳孔扩散、失焦,最后一点光芒彻底熄灭,变成了一颗血红奇异的瞳孔。棺材钉深深没入其中,只留下锈迹斑斑的尾端裸露在外,散发出绝对的封印之力,将鬼眼与杨戬牢牢钉死在身后那棵枯死扭曲的巨树树干之上。
一道人皮缓缓从杨戬身上滑落。
我——或者说这块刚刚经历了重启灵异、后仅剩人皮和一点残念的躯壳,如同被抽去了所有骨头的空皮囊,软软地瘫倒在冰冷粘稠的泥泞之中。那块薄薄的人皮迅速干瘪、萎缩,紧贴着下方早已不存在的骨骼轮廓,像一件被遗弃在垃圾堆里、沾满污秽的破旧雨衣。意识之火前所未有的微弱,在无边无际的黑暗深渊边缘摇曳,随时可能被吞噬。结束了这永恒的诅咒这无尽的孤寂这刚刚经历了一次形态轮回的痛苦
我艰难地、极其缓慢地抬起头,视线模糊如同蒙着血雾。冰冷的血雨无情地冲刷着树上那颗死寂的石球眼球,冲刷着那根锈蚀斑斑、仿佛承载着万古孤寂的棺材钉。钉子上暗红的锈迹在血雨的浸润下,显得格外刺眼,如同永不愈合的伤口。
10。
然而,意识深处,一种冰冷、沉寂、如同万载玄冰下淤积的淤泥般的东西,正缓慢地、不可阻挡地弥漫开来。它冰冷地覆盖了那点属于杨间的、仅存的、带着最后一丝温度的灰烬。一种更古老、更非人、更接近那被钉死的鬼眼本质的存在感,正在这具空荡的人皮内苏醒。这苏醒,带着一种熟悉的、令人绝望的……。
不……
没有结束。
那被棺材钉永恒钉死的,只是力量最显性的外壳,是名为鬼眼的凶器。而真正的诅咒,名为杨戬的存在本身,源自更深层次的、与鬼童本源的融合,早已烙印在这不散的意识核心深处。棺材钉能封印显化的凶戾,却封不住这由内而外、根植于存在本身的腐朽与永恒。那场成功的重启,不过是将这诅咒的存在形态,从复杂的灵异之躯,轮回简化成了这块承载着同样诅咒的人皮。本质,从未改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