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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薇勉强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刚想开口说点什么,一个带着明显笑意的声音就横插了进来,音量不高不低,恰好能让附近几排工位的人都听到。
小雅,这就叫职场历练,学费总是要交的嘛。新来的策划师张明端着杯刚冲好的咖啡,慢悠悠地踱了过来。他倚在林薇的隔断板上,姿态放松,镜片后的眼睛微微眯着,目光在林薇桌面上散乱的文件和她苍白的脸上逡巡了一圈,嘴角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弧度,寰宇的项目啊,盘子大,要求自然也高。有时候呢,光有冲劲儿是不够的,关键还得看……稳不稳得住。他刻意拖长了稳字的尾音,像一根细小的刺。
林薇抬起头,对上张明的视线。他那张脸上堆砌着一种浮于表面的惋惜,但眼底深处,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近乎残忍的审视和笃定,仿佛在欣赏自己精心布局后猎物终于踩中了陷阱。一股冰冷的怒意瞬间冲散了林薇心头的沮丧,她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张明,你什么意思林薇的声音因为极力压抑情绪而显得有些紧绷。
哎呀,林薇,别误会。张明立刻摆摆手,笑容更盛,显得格外无辜,我能有什么意思就是替公司着急,替项目可惜罢了。毕竟,这机会多难得啊,错过了,下次可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了。他轻轻啜了一口咖啡,目光扫过林薇电脑屏幕上残留的提案PPT缩略图,意有所指地补充道,不过话说回来,你那份提案的核心策略部分……是不是稍微单薄了点客户不买账,可能……也情有可原
周围的空气似乎更凝滞了。小雅担忧地看看林薇,又看看张明,不敢再出声。张明那看似关心、实则句句指向她能力不足的话,如同毒蛇吐信,一点点缠绕上来。林薇只觉得一股血气直冲头顶,太阳穴突突地跳,喉咙发紧,反驳的话堵在胸口,却被他那副虚伪的为你好姿态噎得一时无法痛快吐出。她死死盯着张明那张带着虚假笑意的脸,清晰地意识到,这个看似友善的新同事,正迫不及待地在她跌倒的地方插上一面宣告自己存在的旗帜。
**第三章：午休涟漪**
午休的喧嚣暂时覆盖了职场的刀光剑影。空气里弥漫着外卖食物的混合气味,同事们的谈笑声、键盘敲击声、手机提示音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日常的嘈杂背景音。林薇没什么胃口,机械地拿起桌上那杯早已凉透的咖啡,想去茶水间重新接点热水。
脑子里还乱糟糟地塞满了提案被否的细节、陈总冰冷的眼神、还有张明那张令人作呕的笑脸。每一步都走得有些飘忽,沉重的挫败感像铅块坠在脚踝上。就在她端着咖啡杯,心不在焉地绕过一组绿植隔断时,脚下突然一滑！
啊！她低呼一声,身体瞬间失去平衡。手中的咖啡杯脱手飞出,褐色的液体在空中划出一道狼狈的弧线,哗啦一下,大半杯全泼在了光亮如镜、还带着明显湿痕的深色瓷砖地板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