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10/11页)

爱吃羊肉米饭的土拨鼠提示您：看后求收藏（春雷小说clqcjtz.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手心全是汗,冰凉的汗,几乎抓不住那丝绒盒子的光滑表面。喉咙干得发紧,像被砂纸磨过。我深吸一口气,试图压下那几乎要将我吞噬的紧张和眩晕,一步一步,挪到了长桌前。

距离如此之近。近得能看清他西服上细密的纹理,能闻到他身上传来的、某种高级而冷冽的香水味。他真人确实好看,像橱窗里精心摆放的完美人偶。然而,那双在屏幕里总是显得那么深情、仿佛能穿透人心的眼睛,此刻却像蒙着一层薄薄的雾,透出一种掩饰不住的疲惫和一种……空洞的疏离。他并没有看我,目光似乎放空在某个遥远的地方,只是维持着嘴角那个完美的弧度。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冲撞着,带着孤注一掷的悲壮。我颤抖着双手,将那个深蓝色的、沉甸甸的星空投影仪礼盒,小心翼翼地放在铺着洁白桌布的长桌上。丝绒表面在灯光下泛着幽暗的光泽。我张开嘴,声音因为紧张和激动而破碎不堪,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

曜…曜曜,我…我是小雨…直播间的小雨…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干涸的井底费力地捞上来,我…我真的很喜欢你…你的歌…我…无数个夜晚独自啃着干面饼看着他的直播,省下房租和饭钱只为刷一个礼物,晕倒时眼前闪过的他的笑脸…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口,却笨拙地组织不成一句完整的话。眼泪在眼眶里疯狂打转,视线模糊一片。

就在我语无伦次、几乎要哽咽出声的那一刻,陈曜的目光终于动了动。但那目光只是极其短暂地、像扫描条形码一样,掠过我涨红而激动的脸,然后迅速地下移,落在我放在桌上的那个深蓝色礼盒上。停留了不到半秒。没有惊喜,没有探寻,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波动。仿佛那只是一个随处可见的、无关紧要的障碍物。

随即,他抬起了眼。目光越过了我的头顶,精准地投向了我身后排着的、举着更大更耀眼灯牌的下一个女孩。嘴角那抹职业化的微笑纹丝未动,如同焊在了脸上。

一个清晰、平稳、带着流程化温和、却没有任何情绪温度的男中音响起,瞬间冻结了我所有的血液和心跳：

谢谢。礼物放旁边就好。他甚至没有再看我,也没有再看那个承载了我所有孤注一掷的星空投影仪。

然后,那完美的唇角微启,吐出了彻底将我打入地狱的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