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4/2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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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高阳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尖叫,整个人像被巨大的力量从椅子上弹开,重重地摔在地板上。后脑勺磕在桌角,一阵剧痛炸开,眼前金星乱冒。他手脚并用地向后猛蹬,像条搁浅的鱼一样拼命远离那张散发着诡异蓝光的电脑桌,直到后背狠狠撞上冰冷的墙壁,退无可退。
他蜷缩在墙角,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撞碎肋骨。汗水瞬间浸透了T恤,冰冷地贴在皮肤上。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眼睛因为极度的恐惧而瞪得几乎裂开,死死地盯着那三块屏幕。
屏幕上的游戏画面恢复了正常。敌人依旧背对着他,定格在狙击枪瞄准的瞬间。那诡异的转头、猩红的眼睛、流淌的血泪……全都消失不见。风扇依旧嗡鸣,主机电源灯规律地闪烁着绿光。刚才的一切,快得像一道撕裂神经的闪电。
噩梦……是噩梦刚才剪辑的时候……睡着了
高阳瘫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后背靠着同样冰凉的墙壁,整个人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冷汗浸透了薄薄的T恤。心脏还在胸腔里狂跳不止,咚咚咚地撞击着耳膜,每一次搏动都带来一阵虚弱的眩晕。他用力地、贪婪地呼吸着,每一次吸气都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
是梦……一定是梦。他抬手抹了一把脸,手心全是冰凉的汗水。熬夜熬得太狠了,加上直播时精神高度紧张,肯定是趴在桌上睡着了,做了个该死的噩梦。那猩红的眼睛,那冰冷的触感……太逼真了,逼真得让他现在手腕上还残留着那种毒蛇般的阴冷感。
他扶着墙壁,双腿有些发软地站起来。膝盖还在打颤,刚才摔那一下磕得生疼。他不敢再看那三块散发着幽幽蓝光的屏幕,仿佛那里面潜藏着择人而噬的怪物。他需要清醒一下,洗把冷水脸,把这该死的噩梦带来的黏腻恐惧感冲掉。
他拖着还有些发软的腿,跌跌撞撞地走向狭小卫生间。按下墙壁上的开关,惨白的光管闪烁了几下,发出嗡嗡的电流声,终于稳定地亮了起来。这光刺得他眯了眯眼。狭小的空间里,只有洗手池上方一面布满水渍的方镜。
他拧开水龙头,冰冷的水哗哗地流出来。他俯下身,双手掬起一捧冷水,狠狠泼在脸上。冰凉的水刺激着皮肤,让他混乱的神经似乎稍稍清晰了一点点。他抬起头,看向镜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