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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手机,我走进浴室洗了把脸。镜子里的女人眼睛通红,嘴角下垂,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老了十岁。我用毛巾狠狠擦脸,直到皮肤发疼。
回到客厅,我机械地打开电视,让声音填满空荡荡的房间。某个综艺节目正在播放,嘉宾们笑得前仰后合,那欢乐的声音让我更加难受。我关掉电视,突然意识到这个家里安静得可怕——没有孩子的笑声,没有夫妻的交谈,甚至没有宠物走动的声音。只有冰箱运作时发出的轻微嗡鸣,提醒着时间还在流动。
我拿起车钥匙出了门,开车漫无目的地转了很久,最后停在了我们第一次约会的那家咖啡馆门口。令人惊讶的是,七年过去了,它居然还在营业,只是换了装修风格。
推门进去,熟悉的咖啡香气扑面而来。我点了杯拿铁,坐在靠窗的位置。这里曾经是我们的老地方,刚恋爱时几乎每周都来。赵阳总是坐在我对面,趁我不注意时偷拍我喝咖啡的样子。他说我小口啜饮的样子像只谨慎的猫。
咖啡端上来了,我喝了一口,太苦。这才想起忘记加糖。赵阳总是记得我喝咖啡要加一包糖,就像我记得他喜欢加奶不喜欢加糖一样。这些小细节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了我们之间仅存的默契。
手机又响了,是小雨：周末出来逛街吗新开的商场在打折。
我看着这条普通的朋友邀约,突然很想告诉什么人关于离婚协议的事。手指在屏幕上徘徊许久,最终只回复：这周有点忙,下次吧。
我无法忍受别人同情或惊讶的目光,更不想听到我早就告诉过你丁克婚姻不长久这样的话。七年前,当我们宣布决定不要孩子时,双方父母都表示反对。我妈妈甚至哭着说：没有孩子的婚姻就像没有根基的房子,风一吹就倒了。当时我和赵阳相视一笑,十指紧扣,坚信我们的爱情足够坚固。
现在想想,也许妈妈是对的。
咖啡馆的玻璃窗上开始出现雨滴,一场夏日的阵雨不期而至。我望着窗外匆匆躲避的行人,想起有一次赵阳冒雨来接我下班,全身湿透却还紧紧护着怀里给我带的奶茶。那天我们挤在一把伞下回家,他哼着跑调的歌,我笑得直不起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