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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陪外婆捡纸板的奇遇
清晨的阳光顺着窗帘缝隙缓缓淌进房间。我揉着惺忪睡眼支起身子,棉质睡衣蹭过脸颊时还带着昨夜的凉意。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亮起,妈妈发来的消息在屏幕上泛着白光：你外婆这几天都没什么精神,你周末有空就陪她出去转转,陪她捡捡纸板。
指尖划过文字,我望着飘窗上那盆蔫头耷脑的绿萝,无声叹了口气。晨光斜斜切过客厅的胡桃木茶几,在墙面上投下长长的影子,那里并排挂着七张全家福——幼儿园时骑在爸爸肩头的歪头照,初中运动会举着班牌的青涩模样,还有去年全家在老宅前拍的大合影,照片里外婆戴着镶钻发卡,笑出的酒窝比窗台上的茉莉还甜。
这套打通四户的复式住宅,每个角落都沉淀着三代人的时光。去年外婆八十大寿,我数过保险柜里整整齐齐的房产证,爷爷奶奶老院落拆迁换来的四本红本泛着烫金光泽,外婆祖宅改造的产权证边角还留着宣纸特有的褶皱。楼下街角,爸爸经营二十年的便民超市卷闸门刚升起,新装修的火锅店霓虹灯牌已经亮起,老字号三个鎏金大字在晨光里晃得人睁不开眼,恍惚间竟和妈妈鬓角新添的白发重叠在一起。
记忆里,老人们总爱在暮色初临时结伴出门。外婆挎着竹编菜篮走在最前面,爷爷晃着保温杯殿后,奶奶手里攥着从超市要来的打折传单,三位老人沿着梧桐道慢悠悠地走,看见饮料瓶就像发现宝藏般相视大笑。可自从爷爷奶奶去广州探望生病的远房表舅,往日热闹的捡纸板小队散了伙,外婆这几日连最爱的戏曲频道都不再打开,整天对着阳台上的鹦鹉发呆,连喂小米的动作都透着股没精打采的劲儿。
换上一身休闲装,我来到外婆的房间。一开门,就看到外婆坐在沙发上,眼神有些空洞地望着窗外。外婆！我笑着扑过去,抱住她的胳膊,今天我陪您出去捡纸板好不好
外婆浑浊的眼睛里终于有了一丝光亮,布满皱纹的脸上露出笑容：乖孩子,怎么想起陪外婆了
我想和外婆一起玩呀！我挽着外婆的胳膊,帮她拿上小推车和手套,祖孙俩就这样出了门。
小区里绿化很好,清晨的空气格外清新。外婆熟门熟路地带着我往垃圾桶的方向走去。刚开始我还有些不好意思,总觉得路过的人会投来异样的目光。但外婆却十分坦然,看到可回收的纸板和饮料瓶,就弯腰捡起来,动作麻利地整理好放进推车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