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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刺骨的涧水如同无数根钢针,持续不断地刺穿着苏寒的皮肤。风吼涧底,湍急的水流裹挟着碎石和枯枝,疯狂地冲击着他单薄的身体。每一次撞击都带来剧痛,每一次被暗流拖拽都让他窒息感倍增。
然而,与坠崖前那深入骨髓的绝望不同,此刻苏寒心中翻涌的,是一种劫后余生的狂喜,以及一种近乎野蛮的、源自生命本能的兴奋!
“呼…嗬…嗬…”
他大口喘息着,每一次吸气都带着涧水的腥气和血沫的甜腥,肺部火烧火燎。但体内,那股霸道绝伦、如同熔岩般滚烫的金红色热流,正以一种他完全无法理解、却又玄奥无比的轨迹自行奔流着!
这股热流所过之处,冰冷刺骨的寒意被大幅削弱,仿佛在他体表形成了一层极其微弱却坚韧无比的无形隔膜。更惊人的是,那被尖锐岩石划破的伤口处传来的剧痛,正被一种更强烈的酥麻和暖意覆盖。他能清晰地“感觉”到,皮肉在以一种远超常理的速度蠕动、愈合!虽然速度并非肉眼可见的逆天,但在这冰冷湍急、充满死亡威胁的环境下,这无疑是神迹!
“龙血…这就是龙血的力量?”苏寒死死抓住一块从激流中凸起的、湿滑冰冷的黑色巨石,稳住身形,心中掀起惊涛骇浪。脑海中那尊顶天立地的远古龙帝虚影虽然沉寂下去,但那断断续续的古老龙吟碎片——“凡躯蝼蚁…承吾余晖…血脉…不熄…战意…不止…”——却如同烙印,深深刻在灵魂深处,每一次回想,都让他心脏狂跳,血脉贲张,一股不屈的战意油然而生。
他不再是那个任人宰割、连炼体一重都无法踏入的废物苏寒!
“活下去!必须活下去!”求生的本能从未如此刻般强烈。他不再犹豫,强忍着全身的酸痛和肺部的灼痛,开始观察四周。
风吼涧底远比崖顶看到的更加凶险。两侧是陡峭如刀削斧劈、布满湿滑苔藓的黑色崖壁,抬头望去,只能看到一线被雾气切割得支离破碎的天空。涧底水流湍急浑浊,水声在狭窄的峡谷中被放大,与上方呼啸灌入的罡风混合,形成震耳欲聋、令人心神欲裂的恐怖轰鸣,如同亿万冤魂在耳边凄厉哭嚎。水中不时有尖锐的怪石突出水面,如同潜伏的凶兽獠牙,稍有不慎撞上,便是骨断筋折的下场。
“赤炼砂…”苏寒抹去脸上的水渍,眼神锐利如鹰隼,在昏暗的光线下艰难地搜寻着。这是他此行的任务,也是他能否返回宗门、暂时摆脱刁难的关键。更重要的是,他想知道这能激活龙帝残魂、引发体内异变的地方,究竟有何特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