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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忽然明白,灵龙所说的长生从来不是时间的停滞,而是爱能超越轮回,在每一个相爱的瞬间永恒重生。当他再次为我斟酒时,酒盏里倒映的,是千万年后仍会相依的我们,发间的青丝雪永不褪色,如同掌心相扣的温度,永远温热。
6
雪镜归墟
中元夜,阴火在忘川河畔燃起。我握着铜镜站在奈何桥头,镜面上映着人间千万盏河灯,每一盏都载着未诉的情语。他站在我身侧,指尖凝结的雪花落入忘川,竟将幽绿的河水染成透明,露出河底密密麻麻的情字石刻——那是千年来凡人投下的执念。
今日的情劫格外重。他望着镜中血色涟漪,眉心红痣泛起微光,你看这河灯,竟有半数飘向了无归之境。
我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果然见无数河灯偏离轨迹,朝着忘川深处的归墟漂去。传说归墟是世间执念的尽头,任何情感落入其中都会化作吞噬心智的黑雾,千年以来从未有人能从中生还。
铜镜突然剧烈震颤,镜面映出归墟入口的景象：十二道金绳竟在此处重组,结成巨大的锁链,锁住的不是别人,正是灵龙的转世之卵。卵壳上布满裂痕,黑雾正从裂缝中涌出,所到之处,忘川两岸的曼珠沙华瞬间枯萎。
是仙界的阴谋。我握紧他的手,镜纹顺着手臂蔓延成铠甲,他们怕我们的存在动摇天道,竟想用归墟的力量将我们连同灵龙一起抹去。
他忽然冷笑,掌心雪纹化作长剑,剑尖挑起一片黑雾。那黑雾触到雪光竟发出惨叫,显形为一张张痛苦扭曲的人脸——都是曾被我们守护过的有情人,他们眼中的爱意已被黑雾染成空洞。
用凡人的执念作饵,果然好手段。他挥剑斩向金绳,却见锁链上突然浮现出太初时的天罚符文,当年打碎昆仑镜台时,我便该想到,天道岂会轻易容我们逍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