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6/1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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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天元大陆,如同被投入了滚烫熔岩的万年玄冰。

亿万修士的狂热、期盼、对仙道的虔诚信仰……在那一句句冰冷宣告中,如同脆弱的琉璃盏,被无形的重锤狠狠砸下！

不…不可能！！一位须发皆白、德高望重的道门领袖发出凄厉的嘶嚎,他周身道韵流转的光环寸寸崩碎,象征道果的金丹在丹田内剧烈震荡,裂纹密布,如同他瞬间被碾成齑粉的道心。他双手死死抓住自己的头发,眼神涣散,身体筛糠般抖动,口中只反复念叨着虚妄…作物…炉鼎…,道袍上迅速浸染开刺目的暗红——那是道基反噬、真元逆冲心脉喷出的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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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通！、噗通！

连绵不绝的跪倒声,如同被飓风扫过的麦田。无数曾经意气风发、叱咤风云的宗门巨擘、魔道巨擘,此刻如同被抽走了脊梁骨的烂泥,瘫软在地。他们的眼神失去了所有的神采,只剩下无边无际的绝望和死灰。有人以头撞地,额骨碎裂,发出野兽般的呜咽；有人呆滞地望着那冰冷的金色巨眼,瞳孔放大,灵魂之火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更有甚者,周身真元失控暴走,灵光乱窜,身体时而膨胀如球,时而干瘪如柴,眼看着就要爆体而亡,化为这片试验田里一团微不足道的烟火。

哈哈哈……庄稼！我们是庄稼！一个披头散发的魔修仰天狂笑,笑声癫狂刺耳,眼泪混合着血水从扭曲的面庞滑落,千年苦修,万般算计,争来夺去……原来只为长得肥些,好让人收割哈哈哈……好！好一个天道！好一个仙途！

绝望如同最猛烈的瘟疫,瞬间席卷了每一寸土地,每一个角落。哀嚎、恸哭、疯癫的狂笑、自毁的灵爆……交织成一曲天地同悲的绝望挽歌。整个世界的光彩彻底褪去,只剩下那只金色巨眼投下的、冰冷死寂的灰暗。道心崩碎的浪潮如同无形的海啸,席卷过每一个修士的灵台,将那些千锤百炼的道心、执念、追求,统统碾为最卑微的尘埃。修炼长生大道在作物的终极定义面前,一切皆是荒诞可笑的自欺欺人。

死寂的灰暗中,唯有一点孤峭的白,依旧悬于崩溃的仙门之前。

君凌绝背对着下方陷入炼狱般绝望的大陆,面对着那冰冷俯瞰、视万物为刍狗的金色巨眼。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没有愤怒的扭曲,没有绝望的灰败,甚至连一丝波澜都未曾泛起。只有那双深邃的眼眸深处,仿佛有沉寂了亿万载的星云在无声旋转、坍缩,最终凝聚成一点比那金色巨眼更加冰冷、更加纯粹的——锋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