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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冰冷的声音,如同来自地狱的回响,最后一次清晰地敲打在我即将破碎的灵魂上:
省点力气吧,林晚。你的戏份还没完。好戏,还在后头。
皮鞋踩在地面的声音,渐行渐远。
医疗室的门,再次被关上。
无边的黑暗和冰冷的绝望,将我彻底吞没。
消毒水的气味浓得刺鼻,混合着某种衰败的气息,沉甸甸地压在胸口。我躺在冰冷的病床上,手腕被束缚带紧紧捆在金属床栏上,像一头待宰的牲口。静脉里流淌着维持基本生理机能的液体,冰凉的,如同死亡的预演。陈默那句好戏还在后头如同跗骨之蛆,在脑海里反复回荡,每一次都带来彻骨的寒意和焚心的恨意。
林阳…我的弟弟…五十万…临终关怀…这些词像淬毒的匕首,反复凌迟着我残存的意识。巨大的悲恸和滔天的恨意如同两股对冲的岩浆,在体内疯狂冲撞,几乎要将这具被毒素侵蚀的残躯彻底撕裂。眼泪早已流干,只剩下眼眶深处灼烧般的干涩和一片死寂的绝望灰烬。我死死盯着天花板惨白的吸顶灯,仿佛那里能映出林阳苍白的小脸。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几分钟,也许有几个世纪,病房的门被无声地推开。
陈默。
他独自一人走了进来,反手轻轻关上了门。昂贵的皮鞋踩在光洁的地板上,发出清晰而孤寂的回响,每一步都像是踏在我的神经上。他换了一身更显休闲的深色羊绒衫,衬得他面容愈发英俊,也愈发冷漠。他径直走到床边,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在我被束缚的身体上扫视,带着一种近乎玩味的审视。他微微弯下腰,那股熟悉的、冷冽的木质香气再次侵入我的感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