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2/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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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水间。安全屋。我熟练地缩进最角落,背靠冰凉的冰箱门,隔绝了外面那片无形的低气压沼泽。指尖冰凉,哆哆嗦嗦地从皱巴巴的帆布包深处,扒拉出我的续命灵药——真空包装的香辣鳗鱼干。
呲啦——
包装撕开的声音在过分安静的隔间里,响亮得像警报。一股咸鲜霸道、又带着十足市井烟火气的浓郁香味猛地炸开,嚣张地挤占了原本清冷的咖啡余味。我顾不得了,饥饿是头比总裁训话更可怕的怪兽。狠狠一口咬下去,焦香微韧的鱼肉在齿间撕裂,厚厚一层红亮油润的酱汁瞬间爆炸开来,混着芝麻的香和海味的鲜,直冲天灵盖。这该死的、罪恶的满足感,瞬间治愈了大半被加班揉皱的灵魂。我甚至忍不住惬意地、像只偷到油的小耗子,满足地叹息了一声。
然而,这声叹息还没在喉咙里完全消散,茶水间的磨砂玻璃门毫无征兆地被外力向内推开!一道修长冷肃的影子骤然切进来,带着办公室走廊的凉风,硬邦邦地杵在了门口。
我浑身的血液唰地一声,直接冻僵了。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那条硬邦邦的鱼干硌着腮帮子,瞪大的眼睛里只倒映出一双擦得能当镜子照的锃亮黑色手工皮鞋,向上是笔挺得能割伤人的纯黑西裤裤线,再向上……
一件白得刺眼、不染纤尘的意大利高定衬衫。胸口靠上的位置,几点细小却无比醒目的、散发着浓郁酱香的油污,正像罪恶的印章一般,不偏不倚,悍然烙在那片代表权力和秩序的雪白之上!
我僵成了茶水间角落一块风干咸鱼石雕。嘴巴还傻乎乎地保持着咀嚼的姿势,捏着剩下大半截鳗鱼干的手,在背后慌成一团,死活塞不进帆布包里。心脏在胸腔里发了疯地蹦迪,撞得肋骨生疼。完了。这顶奢衬衫,把我卖了都赔不起一只袖口。更要命的是,眼前这位气压低得能直接制冷的新任总裁——沈砚,入职才三天,传说铁血无情,裁人如麻。
沈砚的目光像淬了冰的探照灯,先掠过他那件惨遭玷污的白衬衫,随后利刃般精准地钉在我脸上。没有震怒的咆哮,只有一种冰封千里的审视。空气凝重得能压死人。几秒的折磨漫长得像整个世纪,他才微微侧头,冰锥般的视线刺向我那还在背后负隅顽抗、捏着鱼干包装袋的爪子,一字一句,砸在死寂的空气里:行政部林小鱼很好。海纳并购项目的核心决策层正在巡视公司。你,准备一下。他薄唇微启,吐出最后那三个字,开、除、流、程。
世界嗡的一声,黑了。开除流程。四个字,绞刑架的宣判。我的脚像被钉在了那摊散发着酱香的地板上,冰冷的恐惧从指尖蔓延到心脏,又在瞬间被一股滚烫的羞愤和绝望取代。大脑里尖锐的蜂鸣声盖过了外面世界的所有声响。香辣鳗鱼干的复杂气味,此刻混着汗味和浓烈的绝望,成了我的送行香。
走廊尽头的超大会议厅,那扇厚重的胡桃木门紧闭着。里面隐约透出抑扬顿挫的报告声。那是决定我们这个破落小公司集体命运的地方。沈砚把我叫到这里是什么意思公开处刑榨干最后一点典型价值杀鸡给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