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钥匙冰凉沉重,表面布满细密的划痕。齐玥将它攥在手心,直到金属被捂得发热。
雨停时已近黄昏。齐玥站在听雪轩门前,手中的钥匙像块烧红的炭。院门上的铜锁挂着水珠,轻轻一碰就滴落在她手背上,凉得惊心。
锁咔嗒一声开了。
屋内比上次来时更阴冷。齐玥点燃烛台,火光跳动间,画像上的祁灵似乎在对她微笑。那抹笑容与唇角的弧度,与她铜镜中的自己几乎一模一样。
红木箱放在内室床榻下,箱盖上积了厚厚一层灰。钥匙插入锁孔的瞬间,齐玥忽然有种强烈的预感——打开它,就再也回不去了。
箱子里整齐码放着几卷画轴、一本手札和一个锦囊。齐玥展开第一幅画,呼吸一滞——画中是十二三岁的祁灵,站在一株海棠树下,身旁站着个穿月白长衫的少年。虽然面容稚嫩,但那道剑眉和右颊的细疤,分明是少年时的祁霄。
画角题着日期：永和八年春。那时祁家尚未获罪,祁灵还是无忧无虑的太尉府大小姐。
第二幅画却画风突变。祁灵躺在榻上,面色灰败,唇边有血痕。少年祁霄跪在榻前,手中捧着药碗,眼中含泪。题字只有寥寥数字：灵儿染疫,药石罔效。
齐玥手指发抖地展开最后一幅——这是祁灵临终前的画像。她躺在祁霄怀中,七窍流血,却还努力伸手去擦哥哥脸上的泪。画角题着：永和十二年八月十五,吾妹灵殁,年十七。
这个日期像锤子砸在齐玥胸口。永和十二年,正是三年前。而八月十五...是月圆之夜,也是...她作为和亲公主离开大周的日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