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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夜守灵
雨滴敲打着老宅的瓦片,像无数细小的手指在屋顶上抓挠。林默坐在堂屋的藤椅上,盯着祖父的黑白遗像发呆。照片里的老人嘴角微微上扬,仿佛随时会开口说话。遗像前摆着三炷香,青烟袅袅上升,在潮湿的空气里扭曲成奇怪的形状。
小默,今晚就拜托你了。父亲临走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明天一早殡仪馆的人就来接爷爷。按老规矩,最后一晚得有人守着。
林默点点头,目送父亲的车尾灯消失在雨幕中。老宅顿时陷入一片死寂,只有客厅的老式挂钟发出咔嗒、咔嗒的声响。他看了眼手机,晚上十点半,距离天亮还有漫长的七个小时。
这座位于城郊的老宅是祖父一辈子的心血,每一块砖瓦都浸透着老人的汗水。林默小时候最期待寒暑假来这里,祖父会带他去后山采蘑菇,在院子里教他认星星。如今老宅空荡荡的,只剩下回忆和即将入土的老人。
林默起身检查门窗。暴风雨即将来临,天气预报说今晚会有强降雨。他拉紧每扇窗户的插销,最后检查前门时,手指碰到了门闩上的一道刻痕——那是他七岁时用水果刀不小心留下的,为此挨了祖父一顿训斥。记忆让他的喉咙发紧。
爷爷,您安心走吧。林默对着空气喃喃自语,声音在空荡的堂屋里回荡。
他回到藤椅上,打开笔记本电脑试图转移注意力。雨声渐大,风开始呜咽着从门缝钻进来,带来潮湿的泥土气息。林默打了个哈欠,眼皮越来越沉。
咚、咚、咚——咚、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