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48/4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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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后,海岸线的晨雾被阳光刺穿时,我坐在林晚妹妹的墓前读完了那封真正的遗书。女孩用稚嫩的笔迹写道：他们说我鼻子不够挺,腰围多出两厘米...可海风从来不会测量浪花的高度。
身后传来砂砾被踩踏的声响。林晚提着两罐啤酒走来,腕间的疤痕上多了串新纹身,5.17被改造成了浪花形状。我们沉默地碰杯,酒精泡沫溢出来,打湿了墓碑前刚开的白色小雏菊。
直播收益成立了心理救助基金。她掏出儿童医院的工作证,照片栏已经换成了无妆的素颜照,下周一复职。
我摸出那份伪造的精神诊断书,在背面写下辞职信。海风把纸卷到悬崖下方,像只坠落的鸟。三年来我第一次感到呼吸顺畅,尽管代价是账户里只剩下572.3元。
林晚突然脱掉外套走向崖边,连衣裙后背敞开的系带间,那道Y形手术疤在阳光下泛着珍珠光泽。我这才注意到她今天穿着她妹妹同款的白裙子,但裙摆沾满了泥点和油漆,就像把完美人生狠狠踩进现实的模样。
不跳了我问。
她回头时,左嘴角比右边抬得更高：你猜那七天,有多少是演戏
我走过去抱住她,手掌下的脊椎骨不再像密码,而是活生生的温度。远处海面上,一群信天翁正乘风而起,它们不需要完美弧线也能飞越大洋。
后来我们开了间小小的工作室,专门帮客户撕掉那些虚假的人生标签。林晚总在加班时偷喝我的咖啡,留下杯沿淡淡的唇印。某个周年纪念日,我在她抽屉发现本厚厚的剧本,里面详细规划了我们相遇的每个细节,但最后一页被撕掉了,边缘处能看到她补写的小字：即兴发挥部分,才是真实人生。
今天早上,我们发现门把手上又出现了那个口红画的爱心。监控显示是某个金发女孩画的,她眼角有颗泪痣,放下的贺卡上写着：谢谢你们教我不必永远完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