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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褐色的药汁泼溅开来,如同肮脏的血,瞬间染污了昂贵的地毯,也溅上了沈栖梧素色的裙摆和鞋面。
柳盈盈看着地上碎裂的瓷片和流淌的药汁,又惊又怒,脸上血色尽褪。她猛地抬头,对上沈栖梧那双平静得可怕的眼睛,一股巨大的寒意瞬间攫住了她!那不再是软弱可欺的绝望,而是一种…被逼到绝境、退无可退后,玉石俱焚般的死寂与冰冷!
你……你……柳盈盈指着沈栖梧,手指颤抖,竟一时语塞,只剩下无边的恐惧和怨毒。
沈栖梧却不再看她。她缓缓地转过身,重新走向那扇旧窗,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未曾发生。只留下身后一地的狼藉,一个因惊惧而微微颤抖的柳盈盈,和一屋子噤若寒蝉的下人。
浓烈的药味混杂着地毯被浸湿的潮气,在死寂的屋子里弥漫开来,经久不散。
柳盈盈在听竹苑摔了药盅、受惊回栖霞阁动了胎气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瞬间传遍了谢府内外。
谢烬震怒。
当他踏进栖霞阁,看到柳盈盈躺在锦被中,脸色苍白,泪痕未干,柔弱无依地抽泣着诉说沈栖梧如何不识好歹、恶语相向、甚至诅咒她腹中胎儿时,连日来因柳盈盈有孕而生出的喜悦和耐心,以及对沈栖梧那死水般麻木产生的莫名烦躁,瞬间被滔天的怒火焚烧殆尽。
她当真如此说谢烬的声音低沉得可怕,仿佛暴风雨前的死寂。
阁老……柳盈盈抽噎着,泪水涟涟,紧紧抓住他的手,仿佛抓住唯一的浮木,妾身……妾身只是念着她入府已久,想着那药滋补,也是好意……可姐姐她……她说妾身腹中孩儿是‘贵人的东西’,而她是‘脚下的泥’……还说……还说泥沾了贵人的东西,会污秽了它,也脏了妾身的脚……阁老!她这是在诅咒我们的孩儿啊!她哭得几乎背过气去,身体因激动而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