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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盈盈似乎被这眼神刺得一缩,随即又扬起更甜美的笑容,带着一丝委屈:姐姐别恼,妹妹也是关心你。阁老待妹妹……是恩重如山,妹妹只盼着能为阁老开枝散叶,分忧解劳。姐姐是正室夫人,想来……也是这般想的吧她轻轻抚着自己依旧平坦的小腹,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得意和挑衅。
那动作,那眼神,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沈栖梧心上。她猛地站起身,动作太大带翻了旁边的小杌子,发出刺耳的声响。
出去。两个字,从她紧咬的牙关里迸出来,带着极力压抑的颤抖和冰冷的怒意。
柳盈盈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化作更深的委屈,眼圈瞬间就红了:姐姐……妹妹一片好心,你怎能……她扶着丫鬟的手站起来,身形摇摇欲坠,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泫然欲泣地瞥了沈栖梧一眼,才在丫鬟的搀扶下,一步三摇地离开了听竹苑。
那浓郁得令人窒息的苏合香气,却久久不散,如同柳盈盈留下的一道无形枷锁。
沈栖梧站在原地,身体僵硬,指尖的伤口还在细细地渗着血。她看着地上翻倒的小杌子,看着染了血的旧衣,看着窗外那几竿在寒风中瑟缩的瘦竹,一股冰冷的绝望如同藤蔓,从脚底缠绕而上,勒得她几乎窒息。谢烬的冷落无视,柳盈盈绵里藏针的羞辱,这府里无处不在的轻贱目光…日复一日,都在凌迟着她仅存的一点尊严和希望。
冬日的寒意如同跗骨之蛆,悄然渗入听竹苑的每一寸角落。沈栖梧本就单薄的身子,在连日的心力交瘁和刻意的苛待下,终于熬不住,染上了风寒。起初只是几声压抑的咳嗽,后来便如破败的风箱,在寂静的夜里撕扯着,咳得撕心裂肺,双颊泛起不正常的潮红。
那老嬷嬷象征性地端来过两次府医开的、药性温和得近乎无效的汤药,便再没了下文。小丫头怯怯的,也不敢多言。沈栖梧蜷缩在冰冷的被褥里,浑身滚烫,意识在昏沉与短暂的清醒间浮沉。昏沉时,是幼弟阿衍带着稚气笑容的脸庞在眼前晃动;清醒时,便是无边无际的寒冷和绝望。
就在她觉得自己快要被这高烧和孤寂吞噬时,院门处传来一阵不同寻常的喧哗,夹杂着老嬷嬷惊惶阻拦的声音。
阿衍!阿衍!是不是你一个带着哭腔、却异常熟悉的少年声音穿透寒风,猛地刺入沈栖梧混沌的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