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32/5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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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着。嘶哑的声音如同砂纸摩擦。
那布囊足有几十斤重。我咬着牙,用尽全身力气将它举起,手臂瞬间酸麻颤抖。脸上刚涂抹过药膏的伤口,在剧烈的动作下再次撕裂般疼痛,冰寒的药力与灼热的痛楚交织,折磨着每一根神经。
哑叔那双浑浊的白翳眼睛,看着我因剧痛和用力而扭曲的脸,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如同枯木般站在阴影里。时间一点点流逝,汗水、血水和冰凉的药膏混合着,顺着我的下巴滴落。手臂的肌肉如同被无数钢针穿刺,从酸痛到麻木,再到失去知觉。每一次感觉要支撑不住时,纳兰承安那张冰冷扭曲的脸、父兄滚落的头颅、母亲圆睁的双眼,便会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不能倒!贺兰乌林珠!你不能倒!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我感觉手臂即将彻底废掉、意识都要模糊时,布囊被一股力量猛地抽走。我脱力地瘫倒在地,大口喘息,如同离水的鱼。
明天,加半个时辰。哑叔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冰冷得不带一丝人气。
第二天,是步伐。在堆满杂物、坑洼不平的院子里,踩着没过脚踝的冰冷泥水,按照哑叔无声的指引(他只需一个轻微的手势,或者一块石子落地的方向),快速而无声地移动、转向、闪避。每一步都必须精确,不能踢到任何杂物发出声响。脸上的伤口在冷风和剧烈运动中,如同被反复撕扯。冰凉的药膏带来的短暂麻痹过后,是更加钻心的痛楚。汗水浸透衣衫,又被冷风吹干,刺骨地凉。
摔倒,无数次摔倒。冰冷的泥水灌进口鼻,呛得我剧烈咳嗽,牵动着脸上的伤,痛得眼前发黑。每一次摔倒,哑叔都如同没有看见,只是在我挣扎着想要爬起时,用一根冰冷坚硬的木棍,精准地戳在我动作最迟缓、最易受力的关节处,带来一阵刺骨的酸麻,迫使我用更狼狈的姿态重新扑进泥水里。
废物。那嘶哑的声音偶尔会响起,如同鞭子抽在心上。
第三天,是观察。哑叔会随意地、毫无规律地在院子里丢下几样毫不起眼的东西——一颗磨圆的小石子,半截枯枝,一片颜色稍有不同的落叶……然后让我在极短的时间内,在昏暗的光线下,在泥泞的院子里,将它们一一找出来。错一个,便是加倍的体能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