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1/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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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祆祠焚尸·龙卫余响
长安秋夜的雨丝裹着细沙,打在祆祠剥落的泥墙上沙沙作响。苏锦璃蹲下身,指尖拂过焦尸掌心的法拉瓦哈圣印,那青铜灼痕的边缘竟呈齿轮状——三年前在青岚谷,她曾在兄长苏明轩撕裂的袖口中见过相同的银蝶齿轮纹。陆绎的银簪划开焦皮时,粉红色的皮下组织渗出墨绿汁液,混着硫磺与血参的怪味,让她瞬间想起父亲密档里夹着的波斯双生毒图谱——那图纸边缘,至今留着兄长用朱砂画的警示三角。
圣火坛基的楔形文字在火把下泛着油光,苏锦璃用发簪刮去表层蜡油,露出下面新刻的汉文：四象归位之日。这五个字的运笔弧度,与兄长当年在她描红本上修改的卫字如出一辙。陆绎举起琉璃残片迎向月光,裂纹中渗出的水珠在石面上凝而不散：精绝国‘控水玉’的反噬特征,和运河水魃案中玄武之渊的池水一样。他话音未落,苏锦璃已看见残片内侧刻着半朵缠枝莲——那是柳如眉凤凰玉佩的纹样。
祆祠外的惨叫突然拔高,苏锦璃撞开虚掩的木门,正见圣火卫队的弯刀劈断金吾卫的佩刀。刀刃上流淌的青焰让她瞳孔骤缩：这火焰跳动的频率,与星陨金銮案中焚烧李邦彦的天刑火完全一致。当青铜雀鸟迎向火焰时,她听见佩在腰间的龙形玉佩发出轻响,两股力量碰撞爆出冰晶的刹那,她忽然想起兄长临终前塞给她玉佩时说的话：龙雀相护,水火同源。
地下通道的壁画中,燃烧的长安远景里藏着三处细节：墨冢案的青铜齿轮嵌在城楼垛口,天工案的青铜雀鸟刻在火场阴影,而运河水魃案的玄武龟甲,则隐现在倒塌的塔基之下。陆绎数着石棺上的圣火令凹槽,声音在空旷石室里发颤：天玑星安世高,天枢星钱掌柜,天权星刘画师……这三个名字让苏锦璃想起血墨诗笺案的死者名单,他们袖口都曾绣着褪色的北斗暗纹。
第二节：幻火迷踪·四象暗合
耐火琉璃石棺开启的瞬间,龙脑香与福尔马林的混合气味让苏锦璃退后半步。女尸胸口的圣火匕首柄端,四象图腾的雕刻技法与定水剑完全相同,而撒马尔罕刻字的收尾勾笔,是兄长独有的剑刻习惯。陆绎翻开死者衣襟,露出内侧绣着的银线齿轮——这图案在龙卫密档里标注为武周皇室旁支印记。
传送阵的青焰舔上手臂时,龙形玉佩突然发烫,玉佩龙纹与青铜雀鸟的朱雀纹在火光中交叠,竟将火焰凝为星图。苏锦璃认出那是星陨金銮案中被篡改的帝星移位轨迹,但此刻星图呈逆序旋转——正如兄长曾在密信中画过的天命逆转示意图。黑袍人抛出的七枚圣火令在空中组成北斗阵,每颗星的齿轮纹路都对应着天工案里星火燎原的粮仓坐标,她这才惊觉：龙卫用七年时间,以人命为棋,在长安布下了与星图重合的死亡迷宫。
波斯邸的圣火坛突然塌陷,涌出的墨色淤泥在月光下泛着磷光。苏锦璃交叉雀鸟与定水剑的手忽然一震,水火之力碰撞出的不是水龙,而是四象神兽的虚影：青龙缠绕坛柱,白虎踏碎琉璃,朱雀啄断神经链,玄武龟甲挡住了黑袍人射出的毒针。这一幕与她在父亲书房暗格中见过的《四象镇国图》残片完全吻合,而残片背面,正是兄长用密语写的四象归一,龙卫必破。
黑袍人自焚前,圣火令裂成两半露出的龙纹让陆绎失声。苏锦璃接住令牌时,背面的凤卫暗语明轩未死烫得她指尖发麻。圣火坛基兄长刻的需四象血祭下方,新添的小字取龙卫之血墨迹未干——那是用他惯用的凤卫止血散混合朱砂写成,而这药粉的配方,她曾在柳如眉的药箱里见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