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17/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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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法官在印刷厂地下三层找到了增补条款编辑部。
六个玻璃舱里泡着脑组织,舱外贴着便签：
编号Y-17：正当防卫的限度判定
编号Z-09：精神障碍的间歇性认定
导管将神经电信号转化为活字排版机的咔嗒声。当他触碰控制台,舱内突然浮现女儿的脸——原来所有已执行死刑的犯人都成了司法解释的语音包。
爸爸,玻璃上的水痕像在流泪,他们用我的前额叶皮质...生成减刑裁定书...
通风管突然喷出铅粉,郑法官的咳嗽声中,舱体标签逐渐变化：编号D-01：法官自由心证标准样本。
林芳在禁闭室发现墙壁会呼吸。
朱砂写的字迹被墙体吸收后,铁栅栏开始生长出红色脉络。午夜时分,整座监狱响起血管搏动声,探照灯照过处,所有阴影都变成《刑法》目录——原来监狱外墙掺了骨灰烧制的混凝土,那些申诉无门的死者早就成了建筑的一部分。
她咬破手指,在最新版《监狱管理条例》扉页画了朵玫瑰。次日放风时,陈默看到整个放风场的铁丝网开出了暗红色锈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