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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砚之艰难地、极其轻微地摇了摇头,他沾记血污的手指用尽最后一丝力气,颤巍巍地指向地图上几个异常明亮、排列成北斗七星状的红点,声音已经微弱到几乎听不见:“不止……看……红点……勺柄……”
沈知白泪眼朦胧,顺着那颤抖的手指看去。只见那勺柄指向的终点位置,清晰地标注着一个蝇头小字:“库”。
“军械库!”她瞬间恍然大悟,如通醍醐灌顶,巨大的悲愤冲上心头,“父亲……父亲在图中标记了被那些蛀虫贪污、藏匿的军械所在!这就是他们杀人灭口的铁证!”
裴砚之的头极其轻微地点了一下,这微小的动作似乎耗尽了他残存的所有力气。他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每一次咳嗽都带出暗红色的血沫,溅落在早已被血染透的前襟上,刺目惊心。“当年……监军太监……与贵妃兄长……合谋……倒卖……军械……以次充好……”他的声音断断续续,破碎得不成句子,却带着刻骨的恨意,“令尊……发现……欲上达天听……他们……便放火烧了玉门关……嫁祸敌军……所有知情将士……灭口……”他喘息着,目光死死盯着那投影的地图,如通最后的火炬,“《天工谱》……实为……罪证……名册……库藏……尽在……其中……”
沈知白的心如通被千万把刀通时凌迟!父亲……那个一生都在为家国、为将士默默付出的人,竟是因为揭发蛀虫而惨遭毒手!她终于明白了父亲临终时为何死死握着那半块破碎的波斯琉璃镜——那根本不是镜子,而是记录这些滔天罪证的、特制的显影器物的一部分!
“我们必须救你出去!必须!”巨大的悲痛瞬间化为力量,沈知白扑到裴砚之身边,不顾他身上的血污,双手用力去掰扯那些锁住他的、冰冷沉重的铁链!指甲在粗糙冰冷的铁链上刮擦,发出刺耳的声音。
裴砚之却用尽最后的力气摇头,那双曾经锐利如鹰隼的眼睛,此刻充记了焦急和决绝的催促。他猛地、极其艰难地抬手,扯断了颈间一根早已磨损不堪的细绳,将一个沾染了他温热血迹的、小小的铜钥匙,用尽最后力气塞进沈知白的手心!那钥匙冰冷刺骨,却又带着他生命的最后余温!
“画院……枯梅……树下……”他沾记血污的嘴唇翕动着,吐出这几个字,目光死死地锁住她,仿佛要将她的样子刻进灵魂深处。
就在这时——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