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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子气味从纸箱的缝隙里顽固地渗出来。陈年的木头朽味,混着某种……干涸发腥的油脂气,还有一种难以形容的、类似皮革制品在阴暗角落捂得太久后散发的阴冷霉味。这气味极其霸道,瞬间就盖过了楼道里若有若无的油烟味。我皱着眉,胃里有点不舒服地翻搅。
纸箱上贴着张打印的快递单,寄件人那一栏,是刺眼的空白。收件人倒是我,李默,地址也对。可谁寄的呢我盯着那空白处,心里有点发毛。爷爷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我按了回去。不可能,他老人家走了快三个月了,骨灰都入了老家的坟山。他生前就是个沉默寡言的老木匠,跟皮影戏这种花哨玩意儿八竿子打不着。
犹豫了一下,我还是弯腰把箱子搬进了屋。沉,出乎意料的沉。箱子棱角硌着胳膊,那股混合着朽木、霉变和腥气的味道更浓了,直往鼻子里钻。我把它放在客厅光洁的瓷砖地上,找来剪刀,嗤啦一声划开封箱的胶带。
箱子里塞满了防震用的旧报纸,皱巴巴的,泛着黄。拨开这些报纸,露出了里面东西的真容。
一口箱子。一口老得不像话的皮影箱。
深褐色的木头,被岁月磨得发乌,边缘棱角都圆钝了,透着一股子行将就木的腐朽气息。箱盖紧紧扣着,上面挂着一把同样古旧的黄铜锁,锁身布满斑驳的绿锈,锁孔又细又深,像某种不怀好意的眼睛。箱体侧面,刻着一些模糊不清的花纹,像是藤蔓,又像是扭曲的人形,看久了,眼睛发花。
这箱子本身已经够邪性了。更让我后颈汗毛倒竖的是,透过箱盖与箱体之间那道细窄的缝隙,我分明看到里面层层叠叠,塞满了薄薄的、边缘锐利的影子——是皮影人。它们密密麻麻地挤在一起,肢体僵硬地交叠着。那缝隙黑暗幽深,如同一条通往另一个世界的窄径,而里面的皮影,仿佛正无声地窥视着外面这个属于我的世界。
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猛地窜上来。我猛地直起腰,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心脏在胸腔里咚咚地擂鼓。这箱子……不对劲。它像个活物,一个装满了沉默的、苍白人影的活物,带着浓烈的死亡气息,突兀地闯进了我的生活。
我几乎是逃也似的冲进厨房,拧开水龙头,用冰凉的水狠狠搓了几把脸。水流哗哗地冲击着不锈钢水槽,试图冲散指尖残留的、触碰那古旧木箱时沾染的阴冷黏腻感。那感觉挥之不去,如同附骨之疽。
客厅里,那口箱子像一块巨大的、沉默的污渍,盘踞在光洁的地砖中央。我远远地绕着它走,去卧室拿来了手机,手指微微发抖地划拉着屏幕,翻找通讯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