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21/6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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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短信提示音在裤袋里震动,是证券APP发来的清仓确认。
他深吸一口烟,火星子在暮色里明灭,末了把烟蒂按在窗台上,看青烟蜷成小蛇钻进教室。
前排传来钢笔划纸的沙沙声,他不用抬头也知道,苏晚晴的错题本又新添了一页——蓝黑墨水在米黄纸上洇开,粉色便签贴着立体几何,蓝色标着函数极值,绿色是解析几何,像她扎在马尾上的彩绳,整整齐齐。
喂,张哥。他压低声音拨通配资中介的电话,三一重工30块清仓,账户里留9万整。
手机贴着耳朵,能听见对方翻计算器的声音：行,我这边1:4杠杆配好,明天就能进中信证券。林远望着楼下的香樟树,树影里晃过苏晚晴的白衬衫——她正抱着作业本往办公室走,发梢扫过走廊的瓷砖,像前世婚礼上她捧花的缎带。
小远母亲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带着早餐铺特有的烟火气,刚给你爸转了20000,蒸箱明天送。他摸了摸校服内袋的银行卡,那是母亲的工资卡,前世这时候还躺着欠缴的物业费账单。妈,新蒸箱要选自动控温的。他望着教室后墙的高考倒计时牌——2008年6月7日,还有398天,别让爸早起时被蒸汽熏着眼睛。
电话那头传来锅铲碰撞的脆响：你爸刚才还念叨,说你最近总趴书桌上画K线图,数学卷子倒写得潦草。林远低头看了眼课桌里的错题本,封皮磨得起了毛边,里面的错题步骤歪歪扭扭,关键处故意留着破绽。
我偏科。他挠了挠头,听见母亲笑出了声,偏科能考年级45老班下午还来问,说你进步得不小,在家是不是开小灶了。
放学铃响时,林远的后颈沁出薄汗。
老班举着月考名次表站在讲台上,镜片反着光：林远,45名！教室里炸开一片抽气声,前桌的胖子扭头瞪他：你上周还说三角函数不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