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铅笔,手腕一翻,极其随意却又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道,将笔塞进了莉莎下意识摊开的手心里。
他的动作行云流水,做完这一切,才微微侧过头,目光第一次真正落在莉莎因惊愕而睁大的眼睛上。镜片后的眼神依旧平静,甚至没什么温度,但说出的话,却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深水炸弹：
吵完了
他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凝滞的空气,带着一种事不关己的平淡,下巴朝陈墨的方向极其轻微地扬了一下,用这个。他比较配你今天的耳光。
铅笔粗糙的木纹硌着莉莎的手心,带着周屿指尖残留的一点微凉。那感觉奇异而清晰。
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陈墨脸上那精心排练过的深情、懊悔和自信,如同被重锤击中的劣质石膏面具,寸寸碎裂、剥落。他捧着那束巨大的、与他此刻表情格格不入的红玫瑰,身体僵硬得像一尊被雷劈中的雕像,只剩下一双眼睛瞪得滚圆,里面充满了难以置信、被羞辱的暴怒以及一丝狼狈的茫然。他死死地盯着周屿,又猛地转向莉莎,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那束玫瑰在他手里微微颤抖,花瓣边缘的露珠滚落下来,砸在光洁的地砖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
整个项目三组区域,死一般的寂静。几个原本躲在电脑屏幕后假装忙碌、实则早已竖起耳朵的程序员,此刻也忘了掩饰,一个个张大了嘴巴,呆若木鸡地看着门口这足以载入公司史若史册的一幕。空气里只剩下服务器机柜发出的低沉嗡鸣。
莉莎握着那支还带着自己体温和牙印的铅笔,指尖微微发麻。周屿那句话像带着魔力的咒语,瞬间抽干了她所有的犹豫和迟疑。过去三年堆积的委屈、不被看见的付出、被轻蔑评价的刺痛、以及此刻陈墨这令人作呕的虚伪表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