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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里所有细微的背景音——日光灯管那恼人的电流嗡鸣、中央空调风口送出的微弱气流声、甚至窗外遥远城市传来的隐约车流低语——如同被一把无形的巨剪齐齐剪断。
绝对的、令人窒息的死寂降临了。
林克惊骇地转动眼球。
斜对面工位,新来的实习生小张正保持着半站起身、伸手去够桌角那罐咖啡的姿态。他脸上残留着困倦和一丝刚被惊醒的茫然,身体微微前倾,像一尊突然被浇铸定格的蜡像。那罐咖啡,金属罐体在惨白灯光下反射着冷硬的光,就悬停在他指尖前方不到五厘米的空气中,违反着一切物理定律,诡异地凝固在那里。
窗外,一滴被城市霓虹染成暗红色的雨水,正从高楼的玻璃幕墙上蜿蜒滑落。此刻,它被完美地冻结在透明玻璃的表面,晶莹剔透,像一颗凝固的血珠,悬在无尽的坠落途中,折射着窗外一片死寂的、凝固的灯海。整个城市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沉入一幅巨大而诡异的静态画卷。
林克猛地低头看向自己的手。它在动！虽然沉重得像是灌满了水银,每一次微小的移动都牵扯着全身的神经,带来一种被无形胶水粘滞的迟滞感,但它确实在动！他试着抬起左手,动作缓慢得如同电影里的慢镜头回放,但指尖确确实实触碰到了冰冷的桌面。
十秒！只有十秒！
这个念头像烧红的烙铁一样烫醒了他。他猛地扭头,视线死死锁住自己那台还亮着屏幕的电脑——上面正是那个折磨了他无数个日夜、甲方吹毛求疵要求反复修改的灵境项目核心算法模块。
身体里那股被熬夜掏空的虚弱感还在,但此刻却被一种更强大的、源自肾上腺素的狂暴力量所压倒。林克低吼一声,双手猛地按在键盘上。指尖如同被赋予了独立的意志,带着一种近乎痉挛的速度和精准度敲打下去。
哒哒哒哒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