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15/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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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不是我说,我们耀祖啊,就是有出息！这不,刚把工作落实好,在咱县里那个大厂子！正式工！她得意地瞥了一眼坐在旁边、正埋头啃着鸡腿的林耀祖,这以后啊,娶媳妇儿那不得挑最好的咱家底儿厚实着呢！老房子地段好,值钱！新买那两套小的,都写得我宝贝儿子的名儿！清清爽爽,干干净净！谁也甭想打主意！她故意拔高了声调,眼神有意无意地扫过坐在角落、沉默不语的我,带着赤裸裸的炫耀和警告。
亲戚们纷纷附和,一片恭维声：桂芬嫂子好福气啊！耀祖有本事！房子都写儿子名,应该的！女娃子要什么房早晚是别人家的！
我静静地坐在喧闹的角落,面前摆着一杯没动过的白水。脸颊的肿痛和额头的伤疤已经结痂,留下暗红的印记。颈间那块玉坠,隔着薄薄的衣料,传递着一阵阵沉稳而温润的热流,像一颗在胸腔里同步跳动的心脏,无声地支撑着我。
看着王桂芬那张因得意而扭曲的脸,听着她口中那清清爽爽、干干净净的房产,还有亲戚们那套令人作呕的女娃子无用论,一股冰冷到极致的恨意,在我心底缓缓凝结成最坚硬的寒冰。
时机到了。
就在王桂芬端起酒杯,准备接受新一轮敬酒,笑得见牙不见眼的时候,我缓缓地站了起来。
动作并不大,却像按下了暂停键。喧闹的包间里,谈笑声、碰杯声、咀嚼声,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骤然掐断。所有目光,带着惊讶、疑惑、还有惯常的不耐烦,齐刷刷地聚焦到我这个不合时宜的存在身上。
哟,晚丫头,这是要给你妈敬酒了一个远房婶子笑着打趣。
王桂芬也停下动作,斜睨着我,脸上那点虚假的笑意迅速褪去,换上惯有的刻薄和不耐烦：干什么没规矩！坐下！
我没有坐下,也没有理会任何人。我的目光,像淬了冰的刀子,直直地钉在王桂芬那张油光满面的脸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