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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米懂他的意思。军统在租界的情报网比地下党更完善,但要与徐曜合作,就等于把性命交到曾经的敌人手上。
徐曜在睡梦中皱眉,右手无意识地摸索,直到抓住陈米的衣角才平静下来。陈米望着这个矛盾重重的男人,想起父亲常说的一句话：敌人的敌人,在特定时刻可以成为朋友。
正午的阳光穿过窗棂,在徐曜脸上投下栅栏般的阴影。陈米轻轻掰开他的手指,起身时发现徐曜的外套内衬里缝着一张照片——年轻的父亲站在中间,左侧是徐曜,右侧是个戴圆框眼镜的陌生男子,三人手臂相挽,背后是北大图书馆的横幅：马克思主义研究会成立留念
1923.5.4
照片背面有褪色字迹：赠曜儿：道之所在,虽千万人吾往矣。陈仲甫
1926.12.25
陈仲甫——陈米的手抖得几乎拿不住照片。那是父亲参加革命前的名字,1927年后就再没用过。
床榻上的徐曜突然睁开眼睛,黑瞳清明得不像伤员。他静静看着陈米手中的照片,轻声道：你长得更像师母...特别是眼睛。
那个戴眼镜的是谁陈米指着照片右侧。
你真正的上级。徐曜试图坐起来,疼得脸色发白,代号'钟表匠',现在在南京政府任职。三天后的酒会,他会带出日本人收买高官的确凿证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