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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白天……二叔公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种认命般的疲惫和深入骨髓的寒意,只要……只要沾着水汽……只要……有那么一点阴凉的地方……它就能顺着契约的线……顺着我们老陈家血脉里的那股……那股跟它连上的『债』……摸过来……
他的眼神涣散了一下,仿佛又看到了门外那浓墨般的黑暗里潜藏的恐怖:这东西……比纯粹的水鬼……更难缠……更凶……它等不及你爷爷下葬……等不及时辰到……它现在就想要……想要把他带走……连带着……连带着……
他的目光,幽幽地,落在了我的身上。
后面的话他没说,但那眼神里包含的意思,比任何恶毒的诅咒都更让我遍体生寒!连带着……连带着我这个借命的人我这个身上流着陈家血、同样被那阴契牵连着的人!
一股冰冷的绝望瞬间淹没了我的四肢百骸。我看着二叔公那张惨无人色的脸,看着灵堂里摇曳不定、仿佛随时会熄灭的烛火,看着爷爷棺材前遗像上那双直勾勾的眼睛,看着门槛下那滩还在缓缓扩散、散发着恶臭的深褐色水渍……
完了。一切都完了。
这最后一夜的守灵,根本不是结束。它是……一个更恐怖的开端。
二叔公靠着门板滑坐在地上,背脊佝偻着,像一座被风雨侵蚀了千年的残碑。他紧紧抱着那个沉甸甸的铁秤砣,枯瘦的手指一遍遍地、神经质地摩挲着秤砣冰凉的表面,发出细微的沙沙声。那双浑浊的眼睛失神地盯着门槛下那一小滩恶心的水渍,瞳孔深处只剩下无尽的疲惫和一种近乎麻木的恐惧。
灵堂里陷入了死一样的寂静。只有两根白蜡烛的火苗,还在顽强地、微弱地跳动着,将我们两人和那口黑沉棺材的影子,长长地、扭曲地投射在斑驳的墙壁上,如同被钉在墙上的鬼魅。
时间,在这极度的压抑和恐惧中,被拉长得如同钝刀割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