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5/1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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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惊鸿猛地抬头,寒星般的眸子里淬了冰。又是这样。五年前,也是在这样的金銮殿上,他曾手持通敌奏折,字字诛心地将她推入深渊。那时他说国事为重,袖口却藏着她送的定情玉佩,玉身已裂。

苏大人有何证据萧彻的声音冷了下来,指节在御案上叩出轻响。

苏文清展开奏折,目光却焦着在沈惊鸿脸上,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审视：此密使乃臣恩师旧部,沈将军却在帅帐中与他独处半时辰！且臣截获密信,字迹与将军亲兵如出一辙！

沈惊鸿忽然笑了,左眼角朱砂痣如血滴般亮眼。她想起昨夜,那密使实为萧彻派来的秘卫,送来的也并非密信,而是一卷苏文清贪墨军饷的账册。萧彻的暗卫说：陛下知会将军,苏党已触底线。

苏大人,沈惊鸿起身,银甲摩擦发出清响,五年前,你也是这般,用‘恩师’做说辞,指认我私放战俘。她顿了顿,看向御座,陛下可还记得,五年前弹劾臣的奏折,是谁在背后递了第一手‘证据’

萧彻的目光沉了下去,左脸浅疤在烛影下若隐若现。他当然记得。那时他刚登基,根基未稳,只能压下所有弹劾,却在暗夜里让秘卫将苏文清安插在军中的眼线一一拔除。他甚至亲手抄录了苏文清与太后党羽的密信,锁在书房暗格——与那幅沈惊鸿十五岁的戎装画像并列。

够了。萧彻忽然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帝王威仪,李德全,将苏大人呈上的‘证据’,与朕库房里的密档比对。他看向沈惊鸿,眸色深沉,将军且回府休息,此事朕自会查明。

沈惊鸿深深看了他一眼。他总是这样,用君臣有别做幌子,却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为她扫平荆棘。就像当年流寇袭来时,他明明吓得发抖,却仍想挡在她身前；就像她脸上留疤后,他偷偷托人寻来最好的伤药,却只说是宫中御赐。

苏文清还在殿上争辩,声音越来越急。沈惊鸿转身走出紫宸殿,夜风吹动她的素白襦裙——那是她卸甲后换的便服,腰间悬着惊鸿软剑,剑鞘上的惊鸿二字,是萧彻少年时亲手所刻。

她想起苏文清曾说：惊鸿,我愿为你折腰,弃了这功名与你归隐。可到头来,折腰的是他的野心,归隐的是她被辜负的真心。而萧彻,这个总说君臣有别的帝王,却在暗格里藏着她的画像,用碎玉盏斟酒,派秘卫为她送来诛敌的利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