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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动！那湿冷的声音猛地一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像无形的冰锥扎进我的意识。
我的身体瞬间僵住,仿佛被冻在了原地,只有眼珠子还能惊恐地转动。
那水鬼,或者说,这个自称赊命的怪物,缓缓抬起一只湿淋淋、指甲缝里嵌满黑泥的手。那手在空中极其缓慢地划动,动作生硬而怪异。随着它的划动,浑浊的河水竟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搅动、浓缩,在半空中诡异地聚拢、拉伸、变形。
不过几个呼吸间,一张由流动的浊水构成的、半透明的纸悬浮在我眼前。上面流淌着一种扭曲古怪的、仿佛水波自行蚀刻出的暗红色字迹。那字迹我完全不认识,像某种极其古老的蝌蚪文,又像是无数纠缠在一起的水草,散发着浓郁的水腥气和一种难以言喻的腐朽意味。
赊你……二十年阳寿。那湿冷的声音再次响起,每一个字都敲打着我脆弱的神经,到期……我来收债。收你至亲,血脉相连……周小荷的命。
周小荷！我妹妹的名字！
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我猛地摇头,喉咙里发出呜呜的抗拒声。不行！绝对不行！小荷才三岁,粉团子一样的小人儿！
不签那湿冷的意念带着一丝残忍的戏谑,那现在……就把你欠河神的命……还回来！
话音未落,我只觉得脚踝一紧,一股巨大的、冰寒刺骨的吸力猛地从水底传来,身体不由自主地再次被拖向深水！岸边的景物飞快倒退,死亡的冰冷瞬间淹没了我。
签！我签！我签！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我撕心裂肺地尖叫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