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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个深夜,她刚完成一台长达12小时的脑瘤切除手术,就接到越洋电话。手术服上的血迹还未干透,汗水让她的刘海贴在额头上。
小苏,你...要不要回来看一眼陈教授的声音苍老了许多,顾沉他...捐赠了遗体。明天就是解剖课...
电话那头长久的沉默后,苏念听见自己说：我订最早的航班。
解剖台上,苏念颤抖着掀开白布。顾沉安静地躺着,像睡着了一样。他瘦得脱了形,但轮廓依然清晰。苏念抚摸他额角的手术疤痕——那是他最后一场自救手术留下的。她的指尖划过他高挺的鼻梁,曾经盛满温柔的琥珀色眼睛如今永远闭合。
他坚持要自己主刀。陈教授红着眼眶,说想最后感受一次握住手术刀的感觉。手术持续了四小时,结束时他已经看不见了,却还问'缝合整齐吗'...
整理遗物时,苏念在顾沉的储物柜里发现一个铁盒。里面整整齐齐码着365封信,每一封都写着致苏念,日期从他们分手那天开始。信封按照月份分类,用丝带细心捆好。
第一封信写道：
念念,今天我说了这辈子最痛的谎言。当你打我那巴掌时,我多想把诊断书拿给你看,求你陪我走完最后的路。但我知道,那样你会放弃梅奥,放弃梦想。我宁愿你恨我,也不要你为我放弃星辰大海。PS：红烧排骨很好吃,可惜我吐掉了。
中间某封信里夹着一张照片,是顾沉偷拍的苏念睡在值班室的侧脸,背面写着：今天疼得特别厉害,但看着你的照片就好多了。我想象你正在手术室里救人,就像我们曾经约定的一样。
最后一封信只有一行字：如果天堂有玫瑰,我会种一片等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