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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书房暗格被翻出,银票当票田庄地契铺满他紫檀木的桌案,父亲怒极,面皮上带了些许阴狠。
他抄起手边的红木镇纸直直朝着娘亲的脑袋砸去,官服上的鹭鸶被烛火映得面目狰狞：你竟敢翻我书房暗格！
娘亲扭头躲过,却依旧心平气和,只是这平静中,暗藏深不见底的刀锋。
她将桌案上整整齐齐的十二张当票往父亲面前一推,最底下压着父亲亲笔写的《赠林氏温泉庄赋》。
还有藏在暗格最底下,那张泛黄的婚书——那是父亲考秀才时按着母亲的手,在祖宗牌位前立誓永不纳妾的血书。
明日京兆府开衙,你说我是先递盗卖嫁妆的诉状,还是先呈这份宠妾灭妻的证词
娘亲指尖抚过这些纸张：柳郎当年典当的何止这些需要我把肉铺账房请来,说说每月拨给林氏脂粉钱的事么
娘亲本就是屠户出身,一身肃杀气质难掩,这身气质以往都是帮父亲对上难缠的小吏、讨钱的族人,何时用在他身上过。
可此刻,父亲真真正正感受到了面前坐着的人的杀意,后颈寒毛根根倒竖。
娘亲的口气依旧慢慢悠悠,说出的话却像是最锐利的刀锋直往父亲心口上刺去：早在你在孙宅中闹出那等丑事之时,最忌宠妾灭妻的学政大人便与你割席,如今我若是再添上这些,不知会不会让你被参上一本,连官都做不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