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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底拿到兼职工资时,我给母亲寄去了医药费,又给父亲买了新的戒酒药。剩下的钱刚够买一本专业书,我却鬼使神差地走进了江城理工旁边的文具店,买了支和他高中时用的同款钢笔。回到宿舍,我把笔放进抽屉最深处,和高中的日记本锁在一起。
李薇说我最近总是走神,上课盯着窗外发呆,周末抱着书本去图书馆一待就是一天。她不知道,我去的是江城理工的图书馆,坐在离他实验室最远的角落,假装能闻到空气里若有似无的、属于他的皂角香。
有次在图书馆,我真的看到了他。他和林蔓坐在靠窗的位置,头凑在一起看电脑屏幕,林蔓的手指点在他的笔记本上,他侧头听着,偶尔露出微笑。阳光落在他们交叠的影子上,像一幅被精心装裱的画。我攥紧手里的《西方文论》,指甲在书脊上刻出深深的痕。
那一刻我忽然明白,大学通知书撕开的,不是距离,而是现实。
他在他的世界里光芒万丈,而我在我的世界里苟且偷生。我们之间隔着的,从来不止三站地铁的距离,而是整个平行时空的引力。
我悄悄合上书本,走出图书馆。江城的秋阳正好,梧桐叶在脚边落了一地金黄。我拿出手机,删掉了那张裁掉自己的毕业照截图,换上了母亲在巷口拍的、我拿到通知书时的照片。照片里的我笑得有些勉强,身后是斑驳的墙壁和晾晒的内衣。
这才是我的世界。
那个晚上,我给高中同桌发了条消息：你说,喜欢一个人,是不是只要知道他过得好就够了
同桌秒回：傻丫头,喜欢是想参与他的好啊。
我看着屏幕上的字,很久很久,才打下回复：可如果我连站在他身边的资格都没有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