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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偷偷抬眼,看到陈雷诺正看着我,嘴角噙着抹浅淡的笑意。那笑容和高中时在图书馆递给我草莓糖时一模一样,可此刻落在我眼里,却像根细针,扎得我心口发疼。我想起刚才在镜子里看到的自己：被蒸汽熏得泛红的脸颊,围裙上歪歪扭扭的卡通图案,还有袖口那道洗不掉的咖啡渍。
随便做做……我把打包好的蛋糕推过去,不敢看他们交叠着递来零钱的手,一共三十八块。
陈雷诺掏出钱包,林蔓却抢先递出一张五十元：我来我来,上次你请我喝奶茶呢！她说话时,手腕上的银镯子轻轻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那镯子我在精品店见过,标价三百八,是我半个月的伙食费。
找零的时候,我的手指不小心碰到了陈雷诺的手背。他的手很暖,带着羊绒大衣里的温度,和高中时递伞给我时一样。可这次,我像触到烙铁般猛地缩回手,硬币叮铃一声掉在柜台上。
小心点。陈雷诺弯腰捡起硬币,放在我手心里,他的指尖划过我的掌心,带来一阵细微的麻痒。你好像……瘦了很多。他看着我,眼神里似乎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是吗可能是……打工累的。我攥紧硬币,金属的凉意透过皮肤渗进心里。林蔓已经拿起蛋糕,亲昵地挽住陈雷诺的胳膊：我们走吧,还要去看电影呢。
嗯,陈雷诺点点头,又看向我,那我们先走了,刘玥,你……注意身体。
谢谢。我低下头,盯着柜台边缘的奶油渍,直到他们的脚步声消失在雨幕里,才敢抬起头。玻璃门上还留着他们靠过的水渍,很快就被店员用抹布擦掉了。
李薇从后厨探出头：刚才那是你高中同学好帅啊！旁边那个女生是他女朋友吧郎才女貌哎！
我没回答,走进后厨用冷水冲洗发烫的脸颊。镜子里的女孩脸色苍白,眼睛里浮着水汽,分不清是雨水还是别的什么。围裙口袋里的硬币硌着我的腿,那是陈雷诺刚才捡起来的那枚,上面似乎还残留着他的温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