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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脆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像一个精准的句号,终结了所有荒谬的篇章。
好。
我盯着那个字,屏幕的光刺得眼睛生疼,渐渐模糊。没有愤怒,没有悲伤,只有一种无边无际的、冰冷的空旷感,像独自漂浮在宇宙的废墟里。原来,连最后的告别,都只是我一个人的兵荒马乱。她早已在幻觉的堡垒里,轻描淡写地关上了门。
手机从无力的手中滑落,啪地一声掉在地毯上,屏幕朝下。那点微弱的光,也熄灭了。
三年时光,像指间的流沙,无声无息。2028年的秋天,我踏上了前往山东青州的列车。并非为了寻找一个答案——那个答案,早在三年前那个冰冷的新年凌晨,就已经像烙印一样刻在了心底。此行更像一种仪式,一种迟到的、对那场盛大幻觉的正式告别。我需要站在她曾描述过的土地上,呼吸那里的空气,看看那些被她的声音描绘过无数次的青石板路和古老城墙,然后,把一些东西彻底埋葬在那里。
青州古城的气息扑面而来,是干燥的尘土味混合着深秋落叶的微腐气息。我循着记忆里她零星提过的碎片信息——东门大街、老槐树往北第三个巷口、有个褪了色的蓝漆木门——在迷宫般的巷子里穿行。斑驳的砖墙,狭窄的巷道,紧闭的旧式木门,一切都笼罩在一种迟缓的时光感里。最终,在一棵虬枝盘曲的老槐树下,我看到了那扇门。门漆确实是蓝色的,但早已褪成一种近乎灰白的惨淡颜色,龟裂的木纹清晰可见。门楣上方挂着一块小小的、同样饱经风霜的木牌,字迹模糊,勉强能辨认出艺痕二字。
就是这里了。她口中那个冬天冷得像冰窖,夏天热得像蒸笼,却堆满了她心爱作品的画室。心跳在胸腔里不轻不重地撞了一下,不是激动,更像是一种走近废墟的平静。
推开门,门轴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一股浓重的、混合着灰尘、陈旧木料和某种颜料固化剂的味道涌了出来。光线昏暗,屋内空间比想象中局促。四壁斑驳,挂满了大小不一的浮雕作品,大多是些山水花鸟的传统题材,落满了灰尘。一个头发花白、穿着沾满各色颜料斑点的深蓝色工装围裙的老人,正背对着门口,佝偻着腰,在一块半人高的木板上仔细地刮着底料。听到门响,他动作顿了顿,慢悠悠地转过身,露出一张被岁月深刻雕琢的脸,眼神浑浊却带着审视。
找谁声音沙哑,带着浓重的本地口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