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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气球升空那日,天空澄澈如洗。暮沉沉仰头望着巨大的彩色气囊,眼底映着浮动的白云。历安声伸手护着她的头顶,帮她爬进吊篮,指尖不经意间触到她冰凉的手背。火焰喷射的轰鸣声中,她突然抓住他的袖口：安声,你看！城市在脚下渐渐缩小,她的声音带着雀跃,却掩不住气音里的虚弱。
他笑着搂住她的肩膀,假装没察觉她靠在自己身上的重量：下次带你去更高的地方。风掠过耳畔,历安声低头时,看见她发间不知何时多了几根银丝,在阳光下泛着刺目的光。
可从那之后,暮沉沉开始抗拒出门。曾经总盼着完成愿望清单的人,如今整日窝在沙发里,抱着毛毯看他在厨房忙碌。历安声变着花样做精致的菜肴,她却只尝两三口就放下筷子,反倒是盯着他吃饭时眼睛会亮起来：安声,你多吃点,看你吃得香,我也觉得饱了。
某个深夜,历安声被咳嗽声惊醒。他攥着止痛药冲进卧室,却在门口停住脚步——月光透过窗户,照见暮沉沉蜷缩在床头,正将带血的纸巾悄悄塞进枕头下。四目相对的瞬间,她慌乱地扯过被子盖住,声音里带着强装的镇定：吵醒你了我...我只是呛到了。
张嘴。历安声在床边坐下,拧开温水瓶盖。看着她吞下药片,他伸手抹去她嘴角的水渍,明天做你最爱吃的糖醋鱼,多放菠萝,好不好
暮沉沉别过头,睫毛在眼下投出颤抖的阴影：安声,合约...快到期了吧空气突然凝固,历安声感觉心脏被狠狠攥住。她从枕头下摸出存折,手指抚过封皮上磨出的毛边,剩下的钱我转给你,不用再...再陪着我了。
说什么胡话。他夺过存折扔到一旁,声音不自觉拔高,合同是一个月没错,但我又没说只签一次。见她惊愕地抬头,又慌忙补充,再说你还没学会做蛋糕,我走了谁教你
窗外的树叶沙沙作响,暮沉沉突然轻笑出声,却带着哽咽的尾音：你都知道了,对不对历安声的动作僵住,看着她从床垫下抽出被揉皱的诊断书,那天在医院,你的眼神...和医生说我只有三个月时一模一样。
寂静蔓延开来,只有墙上的挂钟滴答作响。历安声慢慢伸手,将她颤抖的手包进掌心：是又怎么样他故意挑眉,指腹轻轻摩挲着她手背上凸起的血管,我这人最讲义气,客户的愿望没完成,怎么能半途而废
暮沉沉望着交叠的手,一滴泪砸在他虎口：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