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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我照顾好那些孩子。历安声推过塞满病历的牛皮纸袋,指尖抚过诊断书上晚期二字时微微发颤,如果哪天有人匿名资助新建图书室...就说是两个迷路的笨蛋终于找到了归途。他望向橱窗外交缠的梧桐树影,想起暮沉沉靠在他肩头说好想在春天看满树樱花的模样,当时她发间的药香混着晚风,让他误以为时光可以永远停在那一刻。
深夜的江风裹挟着细雨,历安声站在大桥护栏外侧。手机屏幕亮起三条未读消息,最新一条是母亲发来的转账提醒,附言天冷添衣。他对着滔滔江水笑出声,泪水混着雨水砸在屏幕上,将二十年的聊天记录晕染成模糊的色块——那些缺席的家长会、无人庆祝的生日、永远显示已读却无回应的消息,此刻都比不上暮沉沉留在便签上的一句早安。
他摸出贴身口袋里的信笺,钢笔字迹在路灯下泛着微光：亲爱的爸爸妈妈,当你们看到这封信时,我终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家。原来被人惦记的早餐、争吵后递来的温水、并肩看日落的黄昏,这些平凡的瞬间就是幸福。对不起,原谅我先一步离开,但请别为我难过。那个教会我爱与被爱的女孩在等我,这次,我要牵着她的手,再也不松开。
备忘录里,他打下最后一行字：我本可以忍受黑暗,如果我不曾见过太阳。沉沉,我来了。当晨光刺破云层,苏棠疯狂捶打着紧闭的店门。橱窗内,草莓蛋糕上的再见二字正在融化,柜台上摊开的愿望清单被江水泡皱,两朵干枯的栀子花夹在页间——一朵写着谢谢,一朵写着等我,而烘焙店后巷的垃圾箱里,静静躺着两封未寄出的信,一封写给父母,一封写给天堂。
在城市另一头的墓园里,新立的墓碑前摆着一束新鲜的栀子花。院长张妈妈轻轻擦拭着照片,照片里的女孩穿着淡紫色裙子,笑容灿烂得如同盛夏的阳光。远处,晨跑的少年哼着跑调的歌经过,却没注意到墓碑后,一个戴着浅蓝色围巾的男人正静静伫立,手里握着半支银色手链,任由手腕的血滴落在枯黄的草地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