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12/4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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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等到夜深人静,整个靠山屯都陷入沉睡之后,才悄悄出了门。夜空没有月亮,只有稀疏的星光,给前往废屋的路蒙上了一层阴森的面纱。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泥土气息,偶尔传来几声不知名的夜鸟叫声,更衬得周围寂静得可怕。
那片废弃老屋位于屯子的东北角,紧挨着后山。越靠近那里,周小满越能感觉到空气变得冰冷,一种浓郁得几乎要凝结成实质的阴气扑面而来。他握紧了奶奶留下的那块青绿色石头,试图用它来抵御这股寒意,同时增强自己的感应力。
进入废屋区域的那一刻,周小满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这里的阴气,比他在萨满婆婆小屋感受到的引灵仪式中的残影还要强烈许多倍。他能看到,灰蒙蒙的阴气像雾一样缭绕在残垣断壁之间,时不时扭曲变幻,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窥视着他。
他开启阴阳眼,眼前的景象让他倒吸一口凉气。
这片废墟,简直是一个灵体的聚集地。那些在火灾中丧生的人的怨灵,被困在这里,重复着临死前的恐惧和痛苦。它们没有清晰的形态,只是一团团灰色的影子,发出无声的哀嚎,或者重复着简单的动作——奔跑、跌倒、被火焰吞噬……
除了人类的怨灵,还有一些更奇怪的影子。它们像是动物,又像是某种扭曲的植物,缠绕在烧焦的木梁和坍塌的墙壁上,散发着一种令人作呕的腐臭味。这些,萨满婆婆可能称之为借火势作乱的仙家残余。
周小满小心翼翼地穿行在废墟中,避开那些怨灵和诡异的阴影。他想起了刘瘸子的话——有人趁乱往屋子里泼东西,还有黑乎乎的东西从火场里窜出来。
他重点搜寻着当年李三癞子和他同伙可能停留过的地方。根据刘瘸子的描述,他们是在火势起来前在附近晃悠。他沿着废墟边缘,一间一间地查看那些保存相对完整的墙角和门口。
阴阳眼给他提供了非凡的视角。他不仅能看到物质世界的残破景象,还能看到附着在这些物体上的灵气残留。在某些地方,他发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痕迹。
那不是人类行走留下的脚印,而是一种能量的印记。在靠近一片倒塌院墙的地面上,他看到了一连串浅淡的、带着某种扭曲形状的灰色能量印记,这些印记不像怨灵那样弥漫,而是有方向、有目的地延伸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