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10/2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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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不受控制地、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虚脱和同样巨大的茫然,缓缓移向那个唯一没有石化、却比任何石像都更令人心悸的身影。
封泽。
他就站在那里,距离我不过一米半。午后的光线斜斜打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一半明亮,一半隐在深邃的阴影里。那双足以冻裂灵魂的寒冰眼眸,此刻正一瞬不瞬地、死死地钉在我脸上。那里面翻涌着惊涛骇浪般的情绪——不是预料中的暴怒,不是冰冷的厌弃,甚至不是嘲讽。
是震惊。
一种纯粹的、从未有过的、仿佛看到宇宙法则在自己眼前崩塌的极致震惊！
他那张万年冰封、连细微表情都吝于施舍的俊脸上,此刻清晰地映照着内心的滔天巨浪。浓黑的剑眉难以置信地蹙紧,眉心拧出一道深刻的折痕。薄唇微启,似乎想说什么,却最终没有发出任何声音。那双深邃的眸子里,冰层碎裂,露出底下从未示人的、剧烈动荡的漩涡。他看着我,仿佛第一次真正看见我这个存在,带着一种审视未知生物般的、极具穿透力的探究。
时间,在这死寂而诡异的天台上,被拉长、扭曲、无限放大。
我被他看得头皮发麻,后背的冷汗瞬间又湿了一层。喉咙里那股甜腻的草莓味混合着呛咳后的灼痛感,提醒着我刚才那惊世骇俗的举动。系统死寂般的沉默,更是让这份死寂显得无比沉重而……未知。
他……他到底在想什么愤怒在酝酿更可怕的报复还是……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几乎要绷断神经的沉默中,一个极其轻微、却如同惊雷般炸响在我自己喉咙里的声音,打破了这诡异的平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