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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当!
一声清脆的、令人心脏骤停的金属撞击声,毫无征兆地撕裂了酒馆里绷紧到极限的死寂!
不是冷无锋拔刀的声音。
是柳残月。
他那只一直死死扣在腰间剑柄上的枯手,不知何时竟已松脱。那柄古旧沉重的乌木鞘长剑,此刻正静静地躺在他脚边冰冷粗糙的地板上,剑柄朝着冷无锋的方向,像一条僵死的蛇。
柳残月整个人如同被抽掉了脊梁骨,猛地向后踉跄了一步,宽大的斗篷剧烈地晃动。兜帽下的阴影里,那双眼睛——尽管无人能看清——此刻必定是骤然圆睁,瞳孔收缩到了极致,死死地、难以置信地钉在冷无锋那张平静得近乎诡异的脸上。那股刚才还弥漫着的、令人窒息的杀意和痛苦,瞬间被一种更庞大、更彻底的惊骇和茫然所取代。他佝偻的身体筛糠般颤抖起来,不是因为病痛,而是因为某种信念瞬间崩塌带来的灭顶冲击。
嗬…嗬嗬…
从他喉咙深处,挤出几声破碎的、意义不明的气音,如同漏气的皮囊。
不止是他。
整个断肠酒馆,时间仿佛被无形的寒冰冻结了。角落里那个虬髯大汉,铜铃般的眼睛瞪得几乎要裂开,按在刀柄上的手僵在那里,指关节的惨白凝固了。刀疤脸汉子半张着嘴,下巴脱臼般垂着,一条油亮的哈喇子无知无觉地从嘴角淌下,滴落在脏污的衣襟上。柜台后的独眼掌柜,仅剩的那只眼睛里,浑浊的瞳孔缩成了针尖,仿佛看到了比戈壁深处的妖魔更恐怖的东西。那些原本闪烁着贪婪、期待光芒的眼睛,此刻只剩下一种巨大的、空洞的迷茫,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死水,激不起半点涟漪,只有一片彻底的呆滞和无法理解的荒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