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3/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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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刺透薄纱窗帘时,苏晴颈间残留着项链割出的红痕。她盯着手机银行里父亲新到账的医药费,指尖在删除键上悬停许久,最终只发出短信：爸,钱够用吗客厅传来瓷器碎裂声——顾辰将早餐盘摔在她脚边：谁准你擅自摘项链燕麦粥混着瓷片溅上她的小腿,烫出细小红斑。

他掐着她下巴逼向落地窗：看清楚！没有这张脸,你连站在这里的资格都没有！玻璃倒映着两双相似的杏眼,一双盛满暴怒,一双死寂如潭。苏晴忽然轻笑：顾总需要替身陪葬吗顾辰瞳孔骤缩,猛地将她掼在墙上：再敢提死字,我让你爸先躺进太平间！威胁裹着雪松香钻进骨髓,苏晴垂首藏起眼中的寒光。她知道,牢笼的门栓是父亲的命。

黑色宾利碾过郊外碎石路时,苏晴攥紧了裙摆。蔷薇疯长的欧式别墅像一具华丽的棺椁,门厅钢琴上积着薄灰。顾辰抚过琴键,忽然将她按在琴凳上：弹《月光》第三乐章。见她僵坐不动,他俯身握住她手腕按向琴键：薇弹这段时,手腕要像垂露的柳枝...冰冷的手指在她腕骨摩挲,苏晴胃里翻涌起恶心。

错音在空荡大厅炸响的刹那,顾辰抄起水晶烟灰缸砸向琴键！哐当巨响中钢丝迸断,碎片擦过苏晴手背拉出血线。废物！他揪住她头发撞向琴盖,薇从来不会错！血珠滴在黑白琴键上,像扭曲的音符。苏晴在剧痛中盯着血泊里的倒影——那裂成碎片的脸上,竟浮出林薇嘲讽的笑。

公司周年酒会成了苏晴的凌迟场。她避开顾辰指定的宝蓝礼服,选了条鹅黄纱裙——这是她二十岁生日时,父亲用半年积蓄买的礼物。刚踏入宴会厅,香槟塔旁的笑语骤停。顾辰大步走来,众目睽睽下撕开她肩带：脱掉！你也配穿太阳的颜色

碎片般的目光扎得她浑身战栗时,新来的实习生小敏冲过来用披肩裹住她：顾总疯了！我帮你辞职！化妆间里,小敏蘸着冰水擦她肩头被抓出的淤痕：晴姐,上周有人看见顾总在心理诊所...话音未落门被踹开,顾辰攥着药瓶冷笑：想逃白色药片撒了满地,苏晴认出氯硝西泮——重度焦虑症用药。他碾碎药片抹在她伤口上：乖,吃了药才能当好薇薇。

林薇忌日那天的雨,比初遇时更刺骨。墓园里,顾辰跪在湿透的泥土中,将苏晴狠狠按在墓碑前。汉白玉碑上林薇的照片被雨水冲刷得眉眼模糊,苏晴却觉得那双眼睛正穿透相片凝视自己。

薇你看,我找到最好的替代品...顾辰的泪混着雨水砸在苏晴颈间,她连发抖都像你跳《吉赛尔》的样子...苏晴的膝盖深陷在泥泞里,寒意顺着脊椎爬满全身。她忽然伸手抚摸墓碑,在顾辰惊喜的目光中开口：林小姐,您知道吗去年今日,顾总在这吻过您的墓碑后,回去就强迫我穿您的睡衣。

顾辰的嘶吼被惊雷劈碎：贱人！他掐住她脖子按向墓碑,照片里林薇的笑容在雨水中扭曲变形。苏晴在窒息中摸到口袋里的录音笔——小敏给的保命符。她咳着血沫笑出声：掐重点...让林小姐看看...您是怎么...弄坏替身的...

暴雨冲刷着顾辰瞬间惨白的脸。他瘫坐在泥水里,看着苏晴爬向远处。手机屏幕在雨中幽幽亮起,银行APP的转账页面停在确认键——她终于攒够了父亲三年的医药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