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6/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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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开。清冽的少年音从右侧传来。
李晚意侧头,看见骆时初不知何时站在过道里。晨光勾勒出他清瘦的侧脸,校服领口别着枚褪色的樱花徽章,那是初三才有的夏季校服样式。此刻他手里握着的,分明是那支她藏在笔袋深处的星空自动铅笔。
你上个月把圆规尖弄断了。他垂眸看着她空荡荡的右手,声音里带着初春融雪般的清澈,用我的。
粉笔在递来的瞬间微微发烫,李晚意触电般缩回手。这个动作让骆时初怔了怔,他弯腰捡起滚到讲台边的粉笔头,突然露出她从未见过的笑容——眼尾会微微上挑的那种笑,像极了后来他在实验室解剖白鼠成功时的神情。
上周你往我书包塞蜘蛛的事,他转身在黑板上画出完美抛物线,粉笔灰簌簌落在深蓝校服袖口,还没找你算账。
教室里突然爆发出哄笑。李晚意这才想起,那个总被她恶作剧的少年,会在值日时故意留半块黑板给她擦；会在体育课她崴脚时,用校服下摆裹住她的脚踝；会在她偷偷抹眼泪的傍晚,把薄荷糖放在她课本第103页——后来成为他们定情信物的那颗糖,此刻正安静地躺在他的笔袋里。
下课铃响起的刹那,骆时初突然转身。李晚意看见他校牌在阳光下泛着微光,时初两个字被她攥出汗渍的边角硌得发亮。
放学后,他指尖点在几何图某个关键节点,这里的辅助线,你再想想。
阳光在他睫毛上镀了层金边,李晚意突然看清他耳后淡去的烫伤疤痕——那是初二暑假他们被困图书馆,她打翻的热水瓶留下的印记。后来的每个失眠夜,她都在记忆里反复描摹这道月牙形的疤。
当骆时初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李晚意低头看向掌心。不知何时浮现的细密纹路正在发光,组成她不敢置信的日期：2012年3月14日,他们初遇那天的圆周率纪念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