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4/1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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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医说爸爸是疲劳驾驶,车子失控撞上了隔离带。我死死盯着爸爸平静的脸,不敢相信这个昨天还在电话里说给我带礼物的男人,现在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葬礼很简单,爸爸的同事和几个亲戚来了。妈妈像一具行尸走肉,机械地应对着吊唁的人。我站在角落里,看着爸爸的遗像,那是从全家福上剪下来的,边缘还留着锯齿状的痕迹。
晚上回到家,屋里静得可怕。妈妈突然崩溃大哭,撕心裂肺的哭声在空荡荡的屋子里回荡。我抱着她,两人哭作一团。爸爸的拖鞋还摆在门口,仿佛他随时会推门进来。
第二天清晨,妈妈红肿着眼睛开始整理爸爸的遗物。她从爸爸外套内袋里摸出一个信封,里面是皱巴巴的两千块钱和一张纸条：给小满买新衣服,别让孩子在学校受委屈。
我们抱头痛哭。那一刻我才真正明白,爸爸再也不会回来了。
失去经济来源后,我们的生活迅速陷入困境。房东来催房租时,妈妈跪下来求他宽限几天。我的午餐费缩减成了一个素包子,体育课跑不动被同学嘲笑穷得没饭吃。
小满,妈妈找到工作了。一周后,妈妈突然告诉我。她眼神闪烁,手指不安地绞着衣角,在明珠大酒店当服务员。
我后来才知道,所谓服务员其实是清洁工。妈妈每天工作12小时,跪着擦地板、刷马桶,回来时膝盖都是青紫的。但她坚持不让我辍学,每天凌晨四点起床给我做早饭,然后赶首班公交去酒店。
一个雨夜,妈妈发着高烧回来,手里却紧紧攥着一盒退烧药。小满先吃,别耽误明天上课。她把药递给我时才想起自己也在发烧,虚弱地笑了笑。那晚我哭着给她敷湿毛巾,害怕得浑身发抖——我已经失去了爸爸,不能再失去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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