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8/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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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曼青蜷缩在单人牢房的铁窗前,指甲深深抠进剥落的墙皮。二十年光阴如同钝刀,将她曾经艳丽的面容雕琢成枯萎的面具,唯有眼底那簇阴鸷的火,始终未熄。
清晨放风时,她隔着铁丝网望见电视屏幕里陆明欢意气风发的模样——少女腕间那枚翡翠手镯的复刻品,在阳光下折射出刺目的光。记忆突然翻涌,她想起二十年前拍卖会现场,自己颤抖的手举着竞拍牌,却被那个和沈清欢如出一辙的眼神彻底击溃。
许曼青,有你的信。狱警将牛皮纸袋甩在地上。泛黄的信纸散落出来,是顾明轩从重刑犯监狱寄来的绝笔信。字迹潦草如狂草：我们都输给了执念...沈清欢早已不是当年的复仇者,而我们,困在自己编织的牢笼里...
信纸被撕得粉碎,混着血泪落在水泥地上。许曼青突然狂笑起来,惊飞了铁窗外的乌鸦。她想起入狱前最后一次见到林婉柔,那个曾经不可一世的女人在病床上呓语：当年就该直接杀了沈清欢的母亲...斩草不除根...
深夜,许曼青用磨尖的牙刷柄划破手腕。在意识涣散的瞬间,她仿佛看见沈清欢站在云端,身后是璀璨的商业帝国与希望小学孩子们的笑脸。而自己,永远定格在那座废弃工厂里,成为了被时代碾碎的尘埃。
林婉柔死在转监途中的消息传来时,正是顾氏集团星际空间站落成典礼。监控录像显示,她死死攥着一张旧照片——年轻的顾正霆抱着沈清欢的母亲,脸上的温柔与后来的阴鸷判若两人。这张照片,最终与她的骨灰一起,被撒进了冰冷的太平洋。
周景珩在狱中发了疯。他总对着墙壁喃喃自语,时而怒骂时而痛哭,反复念叨着：明明都要成功了...明明...直到某天清晨,狱警发现他蜷缩在马桶边,手里紧握着半块碎瓷,瓷片上刻着扭曲的沈清欢三个字。
这些故事,后来都被陆明欢收录进家族历史博物馆的暗格展区。展柜玻璃上,用纳米技术镌刻着沈清欢的箴言：仇恨终将被时光消解,唯有善意能穿越岁月。而在展区的角落,永远循环播放着一段监控录像——许曼青在拍卖会上癫狂的模样,成为了警示后人的永恒注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