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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着林涛踏上楼梯,每一步都踩在声控灯熄灭的临界点上。三楼转角的声控灯第三次亮起时,继父家的防盗门突然吱呀开了条缝,饭菜的香味扑鼻而来,整洁的家中并不像藏有肮脏的东西。
清清回来了男人端着紫砂壶倒茶,声音温得像春夜的风。邻里都夸他戴金边眼镜的样子儒雅,说他下班总拎着菜篮的身影顾家,却没人信林清缩在角落时,这张脸曾扭曲如恶鬼。
爸。林涛看着眼前儒雅的男人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光里映着餐桌中央的糖醋排骨——那是林清小时候最爱吃的菜,如今却像滴在白布上的血渍,烫得人睁不开眼。
我跟着林涛踩进玄关,木地板擦得能照见人影。这屋越整洁,越像精心裱起来的人皮画,每道木纹里都渗着林清十几年的哭喊。林母把最后一盘青菜摆上桌,瓷勺碰在碗沿的声响,细得像老鼠磨牙。
屁股刚沾餐椅,膝盖就开始打颤——是林清的意识在尖叫。我压下喉间的笑意,感受着这具身体里翻涌的恐惧正化作美味的念力。继父突然夹来一筷子红烧肉,指尖擦过我手背时,湿滑的触感让胃里一阵抽搐。
四人围坐的沉默像块湿棉被,只有咀嚼声在空气里发闷。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刺破寂静,继父夹肉的手顿在半空,指节把瓷勺碾出细响。
拿来。他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神淬着冰,明明是陈述句,却逼得人骨头缝里发颤。
又是哪个野男人他夺过手机时冷笑,敢威胁我女儿话音里的愤怒带着一种怪异的占有欲,像狗被抢走骨头时的狺狺。
我突然仰头笑起来,甜得像含着冰糖:爸帮我教训他呀。
满桌人都僵住了。继父的喉结狠狠滚动,眼镜滑到鼻尖,露出充血的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