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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再是一个属于十八岁少女的、羞涩或懵懂的笑容。那弧度冰冷、锋利,带着一种洞悉一切、掌控一切、即将掀起腥风血雨的、近乎妖异的味道。
好戏,该开场了。
3
宴会风波
林宅巨大的宴会厅里,水晶吊灯倾泻下瀑布般璀璨的光流,将一切照耀得纤毫毕现,如同一个精心布置的舞台。空气里浮动着昂贵香水、雪茄和顶级食材混合的奢靡气味,衣香鬓影,觥筹交错,低语浅笑编织成一张无形的网。
林国栋端着酒杯,红光满面地站在人群中央,享受着众人或真或假的恭维。他那身剪裁精良的深灰色西装恰到好处地包裹着微微发福的身材,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每一根都彰显着成功商人的派头。他的目光不时扫过角落,落在我身上,带着一种胜券在握的、如同打量一件即将成交的贵重商品的满意。
我安静地坐在那张铺着厚厚天鹅绒软垫的高背椅里,被安置在靠窗一个相对僻静的角落。身上穿着一条林国栋精心挑选的浅粉色小礼服裙,层层叠叠的薄纱堆砌出少女的梦幻感,却像一层无形的枷锁,束缚着我挺直的脊背。这身打扮,连同这个位置,都是一种无声的宣告——一个漂亮、安静、即将被献祭的摆设。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凉的高脚杯杯壁,杯中的橙汁折射着吊灯的光,晃动着虚浮的光斑。我的视线看似低垂,落在自己交叠放在膝上的双手,实则眼角的余光如同最精准的雷达,无声地扫过整个喧嚣的场域。
目标一：林薇薇,我的堂姐。她像只骄傲的花孔雀,穿梭在几个年轻富家子弟中间。一身张扬的亮片红色短裙,衬得她肤白胜雪,精心打理的大波浪卷发随着她夸张的笑声和肢体动作风情万种地摆动。她涂着鲜亮蔻丹的手指捏着香槟杯,眼神却像淬了毒的钩子,时不时地、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和一种隐秘的快意,精准地刺向我这个角落。那目光里写满了看啊,哑巴新娘。
目标二：顾承泽。他站在宴会厅另一侧靠近巨大落地窗的位置,正与一位头发花白、气度不凡的老者低声交谈。一身剪裁无可挑剔的深黑色西装,衬得他身形挺拔如松。侧脸线条冷硬,下颌线绷得紧紧的,鼻梁高挺,薄唇抿成一条没有温度的直线。他手中端着一杯纯净水,偶尔回应老者的话,也只是微微颔首,眼神沉静得像结了冰的湖面,不起丝毫波澜。那份与周遭浮华格格不入的疏离和漠然,清晰地传递着一个信息——他对这场精心安排的相亲毫无兴趣,如同看一场与己无关的闹剧。他腕间那块价值不菲的铂金腕表,表盘清晰地显示着纽约时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