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1/2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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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夜惊魂
凌晨三点十七分,卧室像一个沉在墨汁底部的窒息牢笼。
林晚直挺挺地躺在床上,眼皮沉得如同灌了铅,可大脑深处却像被通了高压电,嗡嗡作响,一片混乱的灼热。每一次呼吸都带着一种粘稠的疲惫,沉甸甸地压在胸口,几乎要把她按进床垫里。窗外的城市早已陷入一种虚假的宁静,只有空调外机不知疲倦的嗡鸣,单调地切割着死寂的空气,像一把钝锯子,反复拉扯着她紧绷的神经。偶尔,一辆晚归的车子碾过减速带,发出沉闷的哐当声,接着是轮胎摩擦地面的嘶鸣,由远及近,再尖啸着远去,每一次都让她的心脏跟着那噪音猛地一缩。
明天,不,应该说是今天,一模的成绩就要出来了。那个鲜红的、仿佛带着判决意味的数字,会像烙印一样刻在班级的公告栏上。她甚至能想象出班主任老张推眼镜时那种混合着失望和公式化鼓励的眼神,还有父母在电话那头小心翼翼的询问和无声的叹息。这些念头像一群黑色的水蛭,贪婪地吸附在她思维的每一个角落,吸食着所剩无几的平静。
她猛地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里,发出一声压抑的呜咽。枕头里填充物陈旧的气味混着她发丝的微弱香气,呛得她想咳嗽。没用。焦虑像藤蔓一样缠得更紧。她烦躁地坐起身,摸索着抓过床头柜上的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刺眼的白光像针一样扎进她的瞳孔,她下意识地眯起眼。屏幕右上角的时间数字冰冷地跳动着：03:18。又是一个被偷走的夜晚。她解锁,指尖无意识地在冰冷的屏幕上滑动,屏幕的光映在她毫无血色的脸上,像一张惨白的面具。班级群里一片死寂,朋友圈刷下去全是无关痛痒的深夜感慨。她点开一个常看的短视频APP,手指机械地往下划拉。
一个视频突兀地跳出来。画面里是个穿着中式褂子的老头,背景音低沉而神秘：……这山精野怪啊,修炼到了瓶颈,就得找人讨个‘口封’。你瞅见它,它问你‘你看我像啥’这时候,你可千万记住喽,得说‘像龙’！为啥龙乃神物,你这一句话,就是给它指了条通天大道,它成了真龙,能忘了你这大恩
老头说得唾沫横飞,斩钉截铁。
林晚扯了扯嘴角,指尖一划,屏幕暗了下去,房间里瞬间只剩下空调单调的嗡鸣。她把这归为网络时代无孔不入的猎奇和迷信,荒谬得可笑。她重新躺倒,用力闭上眼睛,试图在黑暗里重新抓住一丝睡意。
就在意识即将彻底沉沦的边缘,一股异样感毫无征兆地攫住了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