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6/2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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骸骨王座巨大的穹顶之下,灰败的光线如同垂死的叹息。七道身影如同从岩石矿脉中剥离的雕像,沉默地切割着这片死亡空间。他们姿态各异,装备上流转的魔法光泽为这惨白的场景添上几分诡异的色彩。
刚才那个声音的源头,毫不意外。战士周寒的身影杵立如一座孤峭的山岩。一身幽暗近黑的重铠贴合着他紧绷的躯体线条,肩甲、臂铠上蚀刻的符文流淌着深邃的暗紫色光芒,像是某种沉睡凶兽的血脉在搏动。他手中所持的巨斧,比惯常在竞技场使用的破军更加庞大,斧刃冷厉,折射出令人齿冷的寒芒——那是著名的黯灭之锋。
他的脸大半隐在狰狞的面甲阴影之下,只露出紧抿的薄唇线条,下颌角绷得像锋利的刀口,那份曾经让我在无数个夜晚感到安心的沉稳,此刻却淬炼成了一种无言的压迫,沉沉地压向整个空间。那双穿透面甲的眼,隔着冰冷的金属和空气的距离,直直地钉死在我身上,像是在确认一个既定的、等待已久的猎物坐标。那目光没有温度,冰封千里。
只一眼。但这一眼已经凝固了时间,也冻结了我喉咙里最后残存的一丝气流。
呵。一声短促、意味不明的嗤笑,打破了那一眼制造的冻结。
视野边缘光影急遽晃动。如同幽影融入黑暗,又像是光线产生了扭曲,一道迅疾得难以捕捉的轨迹擦着我的脸颊滑过。
空气被撕裂的尖锐啸鸣刺得耳膜生疼。冰冷的锐气紧贴着皮肤掠过,带走了一丝微不足道的热度,留下一道看不见却火辣辣的轨迹。
他站定了。
就在我身侧一步的距离。几乎能闻到他身上那种若有似无的……混合了淬火金属和极淡冷冽烟草的气息。韩陌,代号疾影千痕。他侧身而立,姿态随意得近乎慵懒,手中反握着一柄如同活物的骨白短剑。刃锋上,一层粘稠如液态星辉般的幽蓝色光华正自尖端缓缓滑落——那并非普通的血液,而是某种高阶能量,滴落在冰冷的骨质地面上,发出轻微的滋滋声。
他微微偏过头,脸上没有任何笑意,但唇角勾着一丝极其鲜明的、近乎刻薄的弧度。那双总是带着三分讥诮、三分精明的眼睛,此刻更像是淬毒的针尖,毫不避讳地、一丝一缕地刺探着我脸上任何可能泄露的破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