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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双刚刚还费力地凝聚着最后一点光芒、深深凝望着她的眼眸,如同燃尽的烛火,骤然熄灭。瞳孔里最后一点挣扎的光彻底消散,只剩下无边无际的、空洞的死寂。那层死亡的灰翳,彻底笼罩了一切。
他枕在她臂弯里的头,彻底失去了支撑的力道,沉沉地歪向一侧。
世界的声音,在那一刻,彻底消失了。
沈青禾所有的感官仿佛被无形的屏障隔绝。侍卫们惊恐的嘶吼、明玥公主撕心裂肺的哭嚎、百姓的尖叫惊呼、羽林卫急促的脚步声……所有的一切都化作了遥远而模糊的背景噪音。
她的世界里,只剩下臂弯里这具迅速冰冷、沉重的躯体。
他的头歪在她的臂弯,侧脸贴着她被泪水浸湿的衣襟,嘴角残留着蜿蜒刺目的血痕。那曾经锐利如鹰隼、也曾在油灯下温柔注视她的眼睛,此刻紧闭着,长长的睫毛在惨白的皮肤上投下两道了无生气的阴影。他的身体很沉,沉得像一座崩塌的山,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却又感觉怀中空落得可怕。
她的一只手,还死死地按在他后背那几处狰狞的伤口上。温热的、粘稠的液体,依旧在源源不断地从她的指缝间涌出,带着生命流逝的余温,浸透了他华丽的亲王吉服,也浸透了她粗糙的靛蓝衣袖。浓重到令人窒息的血腥味,是她唯一能清晰感知的气息。
而她的另一只手,却还停留在他的胸前心口处。指尖下,是那个小小的、被血污完全浸透、变得冰冷而僵硬的平安符。细密的针脚,隔着厚厚的血痂和湿冷的布料,依旧清晰地烙印在她的指腹上。那是她当年,在风雨飘摇的茅屋中,一针一线,笨拙而虔诚的祈愿。
原来他一直戴着。
贴着心口的位置。